棠梨和傅则谌牵着手走在山茶花里,棠梨想到傅砚辞和傅则谌有些相像的脸,突然问了一句:“你和你父亲的关系,为什么不好?”
不管是来庄园之前,傅则谌脸上的冷漠,还是提到傅砚辞的时候,语气里的厌恶。
傅则谌沉默了会儿,才开口:“我对我父亲的记忆,大多数是童年的漠不关心,和跟我母亲的争吵。在我的记忆里,他们似乎从来就没有心平气和的说过来,连相敬如宾也做不到。”
傅则谌还记得,有一天放学回家的时候,还没进屋就听见摔东西的声音,他站在门口,表情有些麻木。
过了一会儿,听到里面安静了,傅则谌才进去。
他的母亲和父亲各自坐在一边,就算看见他了,脸色也没多好。
他的母亲指着傅砚辞开口:“你别忘记了,我现在是你妻子,就算你心不在我又怎么样,如果你敢出去,我就敢对她做什么!”
傅砚辞神情漠然,面对妻子的歇斯底里也没任何过余的情绪,只整理好西装领结起身漠然离开。
傅则谌站在门口,看着自己的父母。
傅砚辞从他旁边经过,无波黑眸看了他一眼,不像是看自己孩子,反而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东西一样。
母亲更是完全无视,只在丈夫离开后更加歇斯底里的砸掉房子里的东西。
那张几近癫狂被嫉妒和不爱裹挟的脸,丝毫找不出半分豪门名媛的影子。
傅则谌从回忆里挣脱出来,对上棠梨担忧的视线,勾唇,捏了捏她的指腹:“我早就不在意了,我和他关系一般,甚至有的时候我能感觉到他厌恶我,当年那件事后,他被送到挪威来,我们就更没有交集了。”
“除了必须来这边办事,会过来看一眼,我几乎很少来这边。他不爱我,我对他也没什么感情。”
棠梨听完,沉默了一会儿,过会儿她开口问傅则谌:“你父亲,这些年回国过吗?”
“没有,怎么了?”
棠梨摇摇头,眼神暗了下,没有再说什么。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外面的雪有些大,棠梨脖子缩在围巾里,手被傅则谌牵着,两个人并肩回去,大雪将他们的身影遮得模模糊糊的。
“哥哥!嫂子!”
两个人走在路上,远远就听见傅央雪的声音,棠梨抬眸,傅央雪站在屋檐下,朝着他们挥挥手:“快回来吃饭了!”
“走吧,”傅则谌淡淡说了句,棠梨嗯了一声,两个人一起回去。
他们到餐厅的时候,傅砚辞已经坐在主位上了,难得的不是挪威菜,大部分都是中式菜品,棠梨看了眼,没说什么,和傅则谌坐在傅砚辞的对面。
傅则谌轻车熟路给棠梨夹她喜欢的,又把白灼虾转到自己面前,然后给棠梨剥虾。
傅砚辞抬眸看了眼,傅则谌神态冷淡,专注的盯着手里的虾,察觉到他的视线,动作也没有丝毫停顿。
傅则谌剥了一小碗放在棠梨面前,又盛了一碗汤放在棠梨面前,低声开口:“想吃什么跟我说。”
“好,”棠梨弯眸,低头尝了口虾,傅砚辞目光落在棠梨身上,一个轻车熟路,一个习以为常,这样的事情仿佛做过无数遍一般。
傅砚辞收回视线,没有说什么,只是淡淡问了一句:“在一起多久了?”
棠梨抬眸,看了傅则谌一眼,傅则谌冷淡道:“一段时间了。”
傅砚辞嗯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傅央雪低头,卷翘睫毛下,隐晦的目光看着棠梨手边的那一碗虾,桌子下的手攥紧。
棠梨刚把虾吃完,傅则谌又递过来一张纸巾,她接过擦了一下嘴,外国厨师做中国菜还是有一定的区别的,味道和在国内吃的有一定区别。
傅则谌吃着东西,注意力一直在棠梨身上,吃到一半,傅央雪突然开口:“爸爸。你看嫂子是不是和我长得好像?”
她话音落下,饭桌上安静了一瞬间。
傅央雪像是没有察觉一般,歪着头看棠梨,笑眯眯开口:“我第一次看见嫂子的时候也很意外,世界上竟然有和我这么像的人,爸爸你说,这是不是也算一种缘分?”
傅则谌放下筷子,目光冰冷的看着傅央雪。
傅砚辞也看着她,眼里没有任何温度,像是看一个物件一般。
傅央雪对上傅砚辞的眼神,身子微不可察抖了下,低着头没再说话。
棠梨看见这一幕,心思一转,不动声色观察着两个人的相处模式。
没多久,管家就出现了,站在傅央雪的后面,冷淡开口:“小姐。”
傅央雪捏紧手,低着头从座位上起身,跟着管家离开了,走的时候背影还有些发抖,看起来像是在畏惧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