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丰收一听,吓得整个人都站了起来,朝四周望去,确定只有他们三,才松了一口气:“你作死啊,劝人就劝人,没事提什么陛下。”
“还能醒过神,看来脑子没全丢。”董章庭评价道。
钱丰收啧了一声:“我只是有些心烦,又不是脑子被堵住了。”
茅升见钱丰收又恢复了往日的精神气,心中终于松了半口气:“丰收,你可算恢复了,之前可把我愁死了。”
钱丰收揉了揉他的脑袋:“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喂,我也很担心,好吧。你可不能厚此薄彼。”董章庭不满道。
“你刚才戏耍我的模样,可没有担心的样子。”钱丰收自然知道对方刚才话的用意,不过他还是假作没好气的模样。
“一番好心,却反遭人抱怨。好人,难做啊。”董章庭见钱丰收模样,便知对方情绪已经从之前的落寞中出来。
“牙尖嘴利。”钱丰收道,说着说着,他便自己笑了起来。
看到钱丰收的笑,其余两人最后半口气终于松了。
董章庭这才正色道:“丰收,你不要因为一时的困境堵住,便认为自己无能。一时办不到,我们便花更多时间去提升自己的能力,去历练自己,下次在遇到同样的事情时,不再无能为力便可。”
茅升也说道:“对啊,就像我修路。一条路暂时打不通,我就暂时停一停,去学一学新的办法,争取下次一定打通。”
钱丰收眸中盈光一闪而过,他仰了仰头,眨了眨眼后:“我明白,之前就是一时想不通罢了。现在,我想开了。”
茅升开心道:“想开就好,想开就好。”
董章庭还没开口,就被钱丰收制止了:“停,你想想在说话,不要说那些吓死人的话。刚才,我就是被你吓开了。”
董章庭无语:“我平时讲话很有分寸,还不是为了给你下重药。”
钱丰收道:“那我谢谢你哦。”
“不谢不谢,请我们去三清楼吃一顿便好。”董章庭毫不客气。
“请请请,多吃点把你嘴堵上。”钱丰收道。
不过时辰已晚,董章庭三人是第二天下课后才去了三清楼。
在路上,钱丰收才想起来问:“你平日里基本都在书院,三清楼在太平坊,怎么突然就想起去三清楼了?”
无他,因为三清楼对面的青平巷就是最近华医士义诊的地方。
不过,这个理由自然没办法对钱丰收说。
“听闻那里的开水白菜和清蒸鲈鱼,让人一吃难忘,我不免有些好奇。”董章庭道。
“清蒸鲈鱼啊,那你该来江南,我们那的清蒸鲈鱼才是一绝。”钱丰收道。
说道吃的,茅升也起了几分谈性:“若论吃食,还是要去一些山野,虽然做法简单,但是味道鲜美,城市中的大酒楼终归多了几分匠气。”
三人谈论间,很快便来到了三清楼。
董章庭上楼之前,不经意朝青平巷的方向转了一眼,和那边正在为百姓诊治的华医士对视。
双方露出一个笑,作为招呼,便齐齐移开了视线。
等上楼后,钱丰收才问道:“巷子那里有你认识之人?”
董章庭道:“几面之缘吧。”
钱丰收也不再追问。
董章庭若是想要邀请对方过来,他也没意见。
但是董章庭自己都没这个意思,他又何必多嘴。
没多久,菜便上齐了。三人一边品尝美食,一边随意聊着天。
在吃了一半时,突然听到三清楼外传来嚷嚷声。
“这声音,好像是青平巷那边传来的。”钱丰收侧耳听了听。
他看向董章庭,这是他之前说的那人所在的位置。
董章庭慢条斯理的把筷子上的鱼肉吃净,放下筷子道:“我们去瞧瞧。”
钱丰收一瞧,便知董章庭和那位几面之缘怕是没有什么真交情。
心中有了分寸,钱丰收便带着其余两人走向窗台,那里可以看到青平巷的方向。
董章庭看了钱丰收一眼,两人心照不宣的笑了笑。
青平巷那里正是热闹的时候。
一群京兆尹的捕快正在和一群粗布麻衣的壮汉对峙。
青平巷出去便是午京的一处码头,所以码头上讨生活的力夫大多在青平巷居住。
卖力气过日子的人难免有些病痛,平时舍不得花银子请大夫,只能自己忍着。
但是最近这些日子,一位华医士却不时来此处义诊,不收银子,开的方子也是他们能承担得起。
因此,这群实心眼的汉子对华医士那是一个感恩戴德。
不成想,今日那些讨人厌的京兆尹捕快却来找华医士麻烦。
平日里,京兆尹捕快便经常以维护午京风貌的名义约束他们,耽误他们在码头上讨生活。双方之间本就颇有些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