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王登上城楼,看到城外黑压压的一片大军,心中顿时起了畏惧之意,这荣华不是去打仗的么,怎么人半点没见少,反而各个看着状态好得不得了。
他虽也有军队,可数量还不及这些人的十分之一,拿什么和他们打!
忽然一声“爹”唤回了寿王的神志,看到裴千雪身边被人擒着的妻子和儿子,寿王忍不住大骂:“裴千雪你无耻,还不快放了我妻儿。”
坐在马上金甲着身的裴千雪眉头上挑:“朕无耻?朕哪里比得过趁侄女不在家抢侄女东西的皇叔无耻,而且朕这不是好心么,朕可是说话算数的,只要皇叔现在把城门打开迎朕回宫,朕自会让你们一家团聚,就要看皇叔是更爱这江山还是更在意妻儿了。”
寿王妃哭得凄惨:“夫君救我。”
寿王听着心里难受,不过看着妻儿只是外表有些狼狈但没有受什么伤的模样,寿王还是松了一口气,没有太过纠结便对手下道:“去把城门打开。”
手下反倒有了迟疑:“可是……”
寿王虽然想当这天下之主,可到底没有太过强烈的执着,属于有机会就上,没机会也就算了,还是保住小命老婆孩子热炕头比较好,于是催促手下道:“还不快去!”
城门打开,裴千雪抬手下令:“进城!”
“是!”
回到皇宫,正好所有大臣本来为了寿王的登基大典都在,裴千雪笑道:“正好,倒是省了朕再宣你们一个个地入宫。”
所有人心中同时咯噔一声,顿时陷入了焦躁不安当中,不知道对方要怎么处置他们。
朝堂之上,本来一身龙袍的寿王反而站到了朝臣之列,而还未来得及换下战甲的裴千雪则坐在龙椅之上,一时间倒是显得有些讽刺。
在众人一片紧张当中,裴千雪先宣布了此次西征的结果:“朕已与西域达成和平互不侵犯条约,并未废一兵一卒,此后数年至少都不必再担忧西域来犯,此外朕已开通边关城池与西域的商口,鼓励两地之间的贸易往来,诸位可有什么异议?”
在听到她竟未损一兵一卒时,所有人震惊都来不及,哪还敢有什么异议,聪明的人已经当即下跪表态:“陛下英明,有陛下实乃大祁之福。”
回味过来的大臣们也纷纷效仿。
裴千雪意味不明地轻笑一声,随即佯作惊讶地看向寿王:“皇叔本来不是该在封地?未经朕传召,皇叔怎么擅自入了京,还穿着这样一身衣服?”
寿王只觉得这衣服多穿在身上一秒都是难堪,自知逃不过一劫,怎么也要把怂恿他来这一趟的丞相拉下水:“是何丞相写信让臣来的,臣自知有罪,请陛下明鉴。”
裴千雪的目光转向唯独没跪的何丞相:“丞相,可是这样?”
何丞相就是看不惯裴千雪,大概是人老了也变得格外地犟,就是不肯服软:“女子当政简直是可笑!大祁迟早会毁在你的手上!”
裴千雪露出几分狠色:“看来何丞相是看不上朕的俸禄的,那么便撤去何丞相一切职务,贬为庶民,何延年以下犯上、意图谋反,从今日起何家九族之内三代子孙皆不可入朝为官,也不可再入京城,我大祁不缺能人,朕便成全了你。”
“此外寿王手下的士兵全部收编为京城禁卫军,不再拥有拥兵权,罚去三年俸禄,梁宁此后的三年赋税也全部上缴京城,以示惩戒。”
寿王面如土色,这波可谓是人财尽失,然而能保住小命已经是万中之幸,而且比起何丞相,他这点惩罚也算不了什么了。
听到她的这番话,何丞相顿时惨白了一张脸,果然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这比直接杀了他都要狠,是要他成为全族的罪人啊!
眼看着何丞相、哦不,何延年被拉出去,其他大臣着实被这波杀鸡儆猴刺激到不敢再有什么小心思,九族三代之内皆不可为官,那三代之后怕是这个家族已经走向衰落,这要是他们害得族人仕途被堵,岂不是要成为家族中的千古罪人。
裴千雪随后又道:“既然丞相之位空了出来,那便需要有人补上,谢怀卿乃谢相之孙,出身望族,才识过人,就让他顶上吧。”
“?!”
怎么能让一个太监当丞相!
所有大臣此刻心中大概都是这么想的,可碍于裴千雪刚刚的威严,谁都不敢说什么,只能羡慕谢怀卿定了个好婚事,不仅三年前靠着这桩婚事免去一死,如今又借着这层关系扶摇直上,简直是小白脸中的典范!要不是谢怀卿现在是个太监,说不定还能一跃成为大祁史上第一位皇夫。
不过即使做不成皇夫,能以这个年纪便坐上丞相之位也是绝无仅有,大臣们一时间是又酸又羡,大概只有在对方是太监这件事上找到点安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