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换个好点的地方吧,屋顶风太大,容易着凉。”我搓了搓手臂,抱怨着。
我也差不多习惯这家伙不分场合、不分时候地出现吓人了,这次还特别可恶地把睡大觉的我搬到外面来吹冷风。
算了,真的。
我吸了吸鼻子,在他怀里缩了缩,鼻音浓浓:“冷啊。”
他也难得没有再叽叽喳喳说些难听的话,就算是被我误会了也完全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只是静静地看着怀里身着单薄的我,稍稍侧身,用自己的身体替我挡去了从四面八方吹来的风。
“你就不想问我为什么来找你吗?”就算不问,也应该吓一跳啊,这反应可一点也不有趣。
我听不进他在说什么,脑袋很重,感觉吹了很久的风,好久了身体也没有缓过来,这就很奇怪了,我和美美子都没什么起床气的。
他伸手探向我的额头,若有所思地呢喃出声:“难怪,都烧成傻子了。”
他的手很热,我双手抓着他的不放,贴在脸上,暖暖的,像是发热的暖宝宝,有源源不断的热量传来。
说来也奇怪,不同于以往的接触,这一次的触感特别的真实,此刻冷得打颤的我经不住往他身上靠了靠,他散发的热气深深吸引着我。
好一会,身体感觉轻松了一些,我还抱着他的手,背后的他持续不断地向我输送热量。
“其他的我也懒得追究了,现在我人不舒服,你就不要再欺负我啦。”此刻我正对着月亮,在山上看,月亮大得不真切。
他没有说话,似乎是在等我往下继续说。
“你很厉害,所以应该见过各式各样的咒灵吧?”我轻声问道。
“所以呢?”他在上方,饶有兴趣地看着我的侧脸。
“我很困惑,为什么只是一个小小的邪念,都会产生那样可怕的咒灵呢?”我撑着下巴,有些烦闷,“这就是人心可畏吗?”
第一次见到的那只咒灵,像一只寄生虫一般寄生在那样小的孩子身上,还有那次在学校里看到的捆绑play的咒灵,再就是佐藤身上的那个。
不敢想象,今后遇到的只会更可怕更恶心。
现在的我多少有些理解夏油杰一派的人的想法,在这聚集的人或多或少都因为与众不同的能力被人所不接纳和排挤,正因接触到人性更为邪恶的一面,他们才会那样憎恶着一般人类。
拉鲁也曾说过,如果说只是单纯的恶倒也罢了,偏偏夏油杰一个人就把那样沉重的“恶意”都默默吞入肚中。
在原来的世界里常常有听说志愿者或者社工因为接触太多阴暗的东西而自杀的新闻,现在想来,夏油杰会有那样的想法也很合理。
如果是我,怕是早就接受不了然后自杀了吧。
果然咒术师就不是一般人能干的,心理素质强不说,还得一个个都是神经病,就像五条悟这样的。
这时,脑门突然给人弹了一下,我吃痛地捂着额头,皱眉瞪着他:“干嘛突然动手啊,很痛诶!”
他歪着脑袋,满脸无辜:“总感觉你在脑补很不好的事情。”
我惺惺地缩了缩脖子,也不跟他计较。这时,反倒是他主动开口了:“你是在害怕吗?”
“当然,我怎么可能不害怕啊,那些怪物多吓人啊,又不像电影里的都是假的。”我没好气的说着,“我倒宁愿自己是个普通人,眼不见为净。”
“那到时候怎么死都不知道呢。”
“无所谓。”我伸长腿,将脑袋靠在他的臂弯上,“……还是算了,就算是我也会有忍不住想要诅咒人的阴暗面的,做个咒术师起码不会莫名其妙制造一些怪物出来害人。”
他看着我:“你和你妹妹、唔,姐姐?”
“姐姐。”我提醒道。
“啊对对,你们两个不是被悬赏很多钱的有名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嘛,想从良了?”他一副只要我反驳就列罪名的样子,那嘲讽的嘴脸实在欠揍。
“都说了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那些事根本就和我没关系,我本人可是连一只蚂蚁都不敢踩的人好吧。”
不过就算我怎么强调,他也不会相信吧。
果不其然,我收获了他质疑的眼神,这让我很不开心。
“好好好,和你没关系……所以你‘原来’是个怎样的人?”态度也极其敷衍。
“平凡却有爱的三口之家长大的孩子,没有什么值得说的。”我撑着脑袋,看着月亮有些晃神,“不过我身体不大好,像这样坐在这里看月亮简直是做梦。”
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嘴角弯了弯。
“说起来,老师我也喊了,‘教教我’那种羞耻的话我也说过了,你是不是应该也担起老师的责任来了?”
我暼过去,那家伙很自觉地扭过头去吹口哨假装没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