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不行。”我看了下桌案上的一堆没有处理完的文件,摇了摇头,“爷爷不在公司的时候,很多东西都没有人审核批准。”
“让那老头自己回来处理不就行了?”
我拍了拍五条悟的脑袋,纠正道:“那是我爷爷。”
“可他不是把你卖给了其他男人吗?”五条悟不甚在乎地说道。
所以那天爷爷打电话抱怨不是没有原因的,说是五条悟两面三刀,心口不一,不是个可以托付的人,原来是因为联姻的事情记恨上人家老人了。
这么看五条悟有时候确实幼稚,也有点小家子气,不过也正是这点,很可爱率真。
我示好地戳了戳他的脸颊:“那些事情我从来也没答应过,所以不算数的,五十岚家那边我已经明确拒绝过了。”
说起来,五十岚家的那个长子,瞧着确实有些不对劲,再看底下的白发蓝眼睛的五条悟,却怎么也关联不到人家黑发黑眸的五十岚家少爷。
我也经历过附身,也知道原本有灵魂的正常人是很难被附身的,所以五条悟之前才会选了那个自杀的艺人的身体作为容器。
“没法出去很无聊呢,要不然你答应我一件事好了。”五条悟拨弄着我的长卷发,状似不经意地提议道。
我总觉得他预谋已久了,但看他眼睛闪闪发亮的,又没法拒绝。
“我在你房间看到了不少看不懂的外语的书刊,你是懂外语的吧?”五条悟问道。
我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那些是继承人课程里的,主要满足商务交流,当初差点没让我学哭,不过好在我的时间很多,学着学着也就那么回事。
“嗯,那就给我唱首歌吧。”
我噎住,本以为他是心血来潮想让我说两句,不曾想是要我唱歌,这会说外文和唱歌是两码事吧?
似乎是看出我的疑虑,他又道:“那就用外国语唱歌好了。”
我张了张嘴,一时之间不知道从何开始反驳。
看着他,我叹了口气:“你不能嘲笑我唱的不好听。”
“我尽量。”他笑嘻嘻道。
更不想唱了。
以前跟着妈妈好歹学了一些艺术课程,后来也跟着外语老师血了简单的民谣,也是为了学习外文才学的。
要唱给五条悟听的话还真有点不好意思了。
我酝酿了下,清了清嗓子,闭眼清唱出声——
“Es ist ein Schnee Gafallen und es ist doch nit Zeit……”注1
这是一首德国民谣,是当初学习的时候,老师要我学的第一首外语歌曲,讲述的是一个与丈夫私奔的小姐,在寒夜里苦苦等候一去不返的负心丈夫,最后在期盼中活活冻死的悲惨经历。
曲子哀伤悠扬,当时学习的时候,心情总是很复杂,明明是为了更美好的未来才选择离开家族和自己心爱男人在一起,最后却落得个孤独冻死的下场。
我的父母也是为了爱情而私奔的,可就算日子过得清贫,一家人挤在那小小几平米的房子里,从来也没有谁抱怨过,当时的我只能同情女主人公的不幸遭遇和遇人不淑。
曲子很短,唱完后,我注意到五条悟还在看着我,脸上忍不住烧了起来,用手推了推他。
“这首曲子我也听过,不过不太记得唱的是什么了,听着真哀怨,该不会是在抱怨自己被抛弃的可怜女人的心声?”
见我不说话,他睁着一只眼,往后一靠,乐呵呵地说道:“我不在的那段时间,你是不是也这么哀怨?”
“……”
我极度怀疑他是在没事找事做。
懒得理他了,歌也唱了,人也哄好了,也该赶他走了。
“我在这和你继续工作不冲突,你继续。”五条悟像极了白墙上最亮眼的那个牛皮鲜,怎么也铲不下来的那种。
不过,这样平静的生活,很好。
#2
之后,我果然接到了叔叔离开收容所的消息,但因为他目前手头上可周转的资金有限,□□的家伙只是把人弄出来后便对他不管不顾了,一时之间风光无限的酒店大亨之子成了个过街老鼠。
优也在那天一起没了音讯,但大概是和自己的父亲在一块的,果不其然,下半夜便传来了父子二人在码头被警方逮捕的消息。
原本无罪的优也落了个藏匿罪一块被送进了收容所。
更有,原先的得力助手冈本也在之后的陈情中,提供了结城纲多年以来的犯罪记录的有力罪证,多亏了舅舅的人脉,我才能这么顺利地拿下冈本。
当然,冈本本身也在劫难逃,老实说出来至少能够保证判得比叔叔轻一些。
而就在随后的开庭审判中,在证据充分的情况下,结城纲百口莫辩,最终被判处终身□□,而包庇罪的优也因为非法囚禁等罪名获刑五年,并且往后不得以任何理由接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