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愣,仔细想想好像是这样,虽然三百小时劳动什么的听上去很吓人,但其实没有规定限期的话也没什么。
有时候我忍不住会想五条悟是不是故意的,现在的我只要闲下来就会胡思乱想,有事做的话放松心情什么的就很容易了。
前几天的我本来还因为许多事在郁闷,但现在我已经能够很坦然地去思考应对的方法,当然五条悟的父母的开导也帮了大忙。
不过,有件事情我很在意——
五条悟那家伙,为什么到现在都不回来!
那个莫名其妙的夜晚,关于那段记忆也不知道为什么模糊了,可那个五千万的礼物证明他来过,所以那天是发生过什么事了吗?
总感觉他在躲我。
可恶!
等下次见面了,我要当着他的面把他拉黑。
吃过自制的难吃午饭后,我和五条夫妇道了别,带着一只小背包便出了门。
做义工的方式有很多种,帮扶老人过马路和给迷路的人指路什么的也都算吧,保险起见,我还特地买了个录音笔全程录音做证明,这样五条悟那个狡猾的老狐狸肯定赖不掉。
数小时过去,几乎一整个下午我都有在努力给自己找事情做,虽然厚着脸皮问人要不要帮助这点有点让人难为情,但次数多了我也就习惯了。
大部分人还是很友善的,听到我主动帮忙都表现的很开心,特别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在我扶着过马路以后还很热情地拉着我说长说短。
我其实不太会和老人相处,在来这里以前,我和爷爷的关系并不算融洽,老人总是板着脸,若是功课做得不好,还会和舅舅一起训斥我。
那段时光想想都很困难。
还是纲叔叔好,和爸爸一样温柔。
但是,大多数的老人还是很慈爱的,好多都是没有子女的孤寡老人,在和我的谈话过程中,都流露出了寂寞和孤独的一面来。
当然,也有遇到被咒灵缠上的情况,不过现在的我已经不是过去那个会因此手足无措的笨蛋了,菜菜子教过我如何操纵咒力进行无实体的打击。
所以只要是那种能够轻易拔除的蝇头,我全都算作义务劳动了,又能当做修行,一举两得,我过得实在很充实。
夕阳西下。
又一次拔除掉一个蝇头的我喘了口气,在手账上多画了一个横,这样就凑够好多个正字了,不过半天下来这也实在太累人了。
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我喝了口水,把矿泉水瓶子塞回包里,正打算回去,却发现这条路异常的熟悉。
啊这。
不是去幼儿园的必经路吗?
不知不觉我已经来了这么远的地方了吗?
我有些犹豫,说不抵触是骗人的,一旦接触幼儿园的事情就会让我想到那天发生的事情。
佐藤的死状偶尔还会出现在我的梦里。
人不是我杀的,我也没有那段记忆,但毕竟是这具身体做的,总有种自己杀了人的感觉。
虽然事后五条悟跟我说过,尸体已经先一步处理掉了,尸检的结果显示就算那个人活着也和死了没什么区别,那个状态下,被咒灵缠身的他如同一具行尸走肉。
但再怎么说也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这段时间我一直刻意不去想这些,可这不是说忘就能忘的。
佐仓小姐,应该还在等佐藤先生吧。
这么想着,我已经到了幼儿园的门口。
这会里面已经重建得七七八八了,但是靠近这里我还是会感到窒息,难以言说的愧疚和罪恶感折磨着我。
不是我做的。
但我还是感到很痛苦。
这双手上,沾染了数不清的鲜血。
过去我一直忽略的问题此刻摆在我的面前,美美子姐妹过去杀过许多人,不管那些人是谁,她们都没有剥夺其他人活着的权利。
今后,这样的事情也不会结束。
我真的受够了这样的日子。
在五条家生活的那几天里,我越发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绝不是这样在刀口上讨生活的人生。
如果可以,我愿意做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普通人。
如果继续放任不管的话,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佐藤出现,我实在不愿看着这双手再沾上任何人的鲜血。
哪怕我没有权利去决定美美子的生活方式,但此刻我在这具身体里,我不会妥协的,如果今后要继续杀人的话,那就由我彻底占有这具躯壳。
五条悟说得对,要想活下去,就只有这一条可选之路。
这时,里头传来了些许声音,我往后靠了靠,从墙边探出半个脑袋。
是佐仓小姐。
坐在轮椅上的她被几个孩子簇拥着,孩子们看上去很开心兴奋,最近似乎也长了点肉,看来是生活条件改善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