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数量多,被所有人忽略却又不可或缺?是身份低贱、随处可见的侍女。
想明白这一点,我扶起二人,勒令她们抬起头。
两张脸上是肉眼可见的惊慌失措和恐惧,在我的指令下战战兢兢地垂着眼皮,双手紧张地握着。
“你们两个,要不要来我那里?”我轻轻询问,尽量避免惊吓到她们。
看到她们惊讶的表情,我笑了笑,一句话安排了她们的去处:“从今天开始,你们就跟着我了,等会直接去院子里吧,其他的事我来安排。”
我歪歪头:“没有关系的哦,我那里待遇还不错。”
就这么两句话还不足矣打消她们的疑虑,我也没再多说,有的事情需要她们自己去摸索,别人说再多也没用。到了地方,我嘱咐她们最好可以准备一些小孩子能用到的东西,见到人也不用太拘束。
挥退两人,我堂而皇之地闯了进去。
守在这里的人认出了我的脸,并不敢拦,而是飞快地转身报信。桌上茶水已经凉了,我不在乎地倒好两杯茶摆好,静候工具人到来。
没等多久,一个拄着拐的人气势汹汹地掀开门指着我:“放肆!黄口小儿岂敢擅闯……”
我眉眼弯弯,双手合十,放出的几只咒灵倏然关上门,按着他坐下:“田中长老,请坐吧。”
“你!!!”
被包裹好的木盒静静地摆在他面前,问候的声音乖巧温和:“晚辈的一点心意,还请长老不要嫌弃呀~”
血腥味弥漫,咒灵狰狞的面孔贴在脚边,延伸出去的触手缓缓打开盒子,田中的整个头倏然被压在一张混合着解脱和痛苦的脸上。
“呐,田中长老,这是你的得力下属吧。”我善解人意地叹口气:“为了让你们相见,我可是好好的费了一番功夫,要记得心怀感恩哦!”
堆积在一起的脸皮就像是风干的橘子皮,令人作呕的气息充满了每一条褶皱,汗水从毛孔里冒出来,浸透了满脸的恐惧。
尖利的爪子划破皮肤,我嫌恶地甩了甩手,忍着不适将这人转化成鬼,随即一脚踩在他“霍霍”作响的喉咙上。
“我自认平日与人和善,性格温和从不挑事,但是总有猴子在我忍耐的底线上肆意践踏。嘛,就算是泥人也有两分脾性,更何况是我呢?”
我笑嘻嘻地磨了磨脚尖:“不过你倒是很幸运呢,还稍微有一点用,不然早就去三途川了哦——”
“可是如果不快点体现出自己的价值,我随时都可以送你去往极乐,不知道田中长老听不听得懂我的意思?”
我抄起水杯,将冰凉的茶水倒在他直翻白眼的脸上,水迹混杂着血迹流向门外,停在了来人的脚尖。
“是老爷子啊,来得正巧,”我收回脚,双手缩回袖子里,无辜的眨眨眼:“田中长老不慎跌了一跤,恐怕无力胜任工作,现在特地喊我过来,吩咐我接替他的职位呢。”
我苦恼地看向地上咳得撕心裂肺的人:“田中长老如此替族中年轻人着想,我也不好抚了长辈面子。不如就今天吧?早点交接好早点恢复日常工作嘛。”
“你说,是不是呀?田中长老?”
我眼中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暗红,对低级鬼无与伦比的掌控力顿时如同一只缩紧的大手,抓住了他搏动的心脏。他呼吸顿时停止,过了两秒才喘着粗气,从牙齿缝隙里挤出一个“对”。
直毘人脸色不好,被挑衅的恼怒体现在他暴涨的青筋上。我慢慢走近,在隔他半米处站定,面无表情地盯着他:“老爷子不会是想反悔了吧?”
“呵,”他嘴里溢出一声冷笑:“倒是老夫看走了眼,你比五条悟可厉害得多。”
“您说笑了,我怎么比得过当今咒术第一人呢。”
从表情里就能看出,禅院直毘人已经开始后悔于引狼入室,尽管他尽力阻止了,但在田中本人的坚持以及这一派系的压力下,还是捏着鼻子认了我的长老席位。
当天晚上,禅院家召开紧急长老会,我跪坐在桌前捧着茶杯,两只一级咒灵张牙舞爪地守在两侧,下垂的眼尾似笑非笑地一一扫过脸色无比难看的众人。
我浅酌一口放下,杯底磕在桌上,发出明显的声响:“既然诸位都没有意见,我就先回去了,刚刚接手的业务还不太熟练,以后还请多包涵。”
明里暗里的试探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雪花一样的文书洒进我的院子,全部成为了孩子们的涂鸦工具。
处理完今天最后一个文件,这次的权利更迭基本算是尘埃落定。我揉了揉头,思考着接下来要安插替换进去的人员和位置。
直到有人敲门进来,我才恍惚发觉三天已经过去,织田作更是被我忽视了个彻彻底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