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不大,没有空调和电器,里面只摆了床和桌子,就显得十分拥挤。卫生间里也又窄又挤,不过该有的设施都有,凑合也能还能用。整个套房非常简陋,好在这层采光不错,房间并没有潮湿霉味,床单被罩也还算干净。
张深把买来的衣服倒在床上,拿出内衣和其中一套扔给黎醒,说:“去洗个澡。”
黎醒应了声好,把衣服抱进怀里,刚迈了两步就停下了,扭过身特不要脸的邀请:“深哥,我们一起洗吧?”
“自己去洗。”
张深不吃这套,擦过黎醒身边把窗帘拉上,二话不说就把潮湿黏腻的衣服脱了下来。他说的不容反抗,最后却还是被黎醒软磨硬泡地拖进了卫生间里。
花洒喷出水流,热气不断升起,贴在腰腹的那双手从轻柔到放纵。张深身体一绷,踩在地砖上的脚趾蜷缩了一下,他找回了近半辈子没有过的害臊,冷硬地说:“别乱摸。”
“沐浴露要涂均匀。”黎醒不以为意,往前凑近了点,动作比刚才更加放肆地涂抹,“这样才能洗得干净。”
张深调大水流,热水从头顶浇下落了一身,把沐浴露冲干净了大半。他放弃了抵抗,任由那人反复涂抹着沐浴露,用手撑着墙壁稳住身形,艰难转开话题:“为什么一声不吭离开北京?因为这些抹黑的言论吗?”
黎醒神色不变,热水从额角滑落,他淡声说:“联系不上你的那段时间我很害怕,每天都在想着,你是不是真的不要我了。”
“你就这么不信任我?”张深打了个颤,贴在瓷砖上的手指紧绷,指尖处泛着红。他咬着牙关说,“为什么不再等一等?”
黎醒垂下眼眸,隐下真实的情感,说:“是我没勇气面对,临到阵前选择退缩,你会怪我吗?”
张深转了个身,双手捧起那张脸,望进那双幽暗的双眸中,轻叹:“不会,无论你退缩多少次,我都会把你抓回来。”
“我何其有幸,受你如此偏爱?”黎醒垂下头吻了吻张深的眉毛,涂抹的手法加重,俯身贴着他的耳廓说,“有你这句话,即便粉身碎骨,我也不会再松手。”
“我贪心不足,能否求你许我一生一世?”
张深肩膀一颤,身体陡然软下,勾着黎醒的脖子才没露怯。他双手紧环,额头抵着那人下巴,用染了抹沙哑的声音说:“一生一世不够。”
“你我之间,至死不休。”
热水冲散了掌心多余的沐浴露,黎醒胸腔鼓震,仰头任由水花冲刷脸颊,他掩盖着外露的情绪,低声回应:“至死——”
“不休。”
一个澡折腾起来洗了半个多小时,张深在腾腾热气里穿戴整齐,一回头发现黎醒还穿着内裤在发呆。他揉了揉脖子,问:“怎么了?”
黎醒扯了扯紧绷的裤边,有些艰难地说:“尺码有点小。”
张深立马变脸,垂着嘴角不咸不淡地说:“你的问题吧,尺码肯定没错。”
“我平时——”黎醒话说到一半,就被散开杀气堵了回去。他在张深冷如霜的眼神中,讪讪转了个调,“确实穿这个码,可能是最近……胖了吧。”
张深稍微满意了点,真诚提议:“保持一下身材吧。”
黎醒低头看了看自己没有多余赘肉的身材,回得更艰难了:“……行。”
一切忙活完,张深已经一身疲累了,草草吹干头发就捂着被子躺下了,像每一次入睡一样,把全身上下遮得严严实实。
黎醒偏不让张深得逞,硬是把人掰到了怀里,呈汤勺式而眠。他把下巴抵在张深脖颈处,对着呼吸绵长的人,小声说:“深哥,晚安。”
刚睡下不到一个小时,炸耳的铃声突然响起,将两人从睡梦中拉扯回来。黎醒睫毛颤了颤,环腰的那只手收紧了些,张深轻哼了声,拧着眉毛把被子往上扯了扯。
铃声持续十几秒中断,间隔几秒后再次响起。
黎醒睁开眼睛,轻捏了下张深的腰肉,说:“深哥,你电话。”
张深嫌烦,把被子盖过头顶,捂着耳朵往旁边移了移:“挂了。”
“是不是有急事?”黎醒坐起身,俯身从张深枕头旁边摸过手机。来电显示上跃动这两个字“兄长”,他心一沉,握着电话的手指收紧,身体有一秒僵硬。
铃声不断重复,张深闷声问:“怎么还没挂?谁打来的?”
黎醒回神,掀开了一半被子,把手机递给张深:“写着兄长。”
“我哥?”张深瞬间睁眼,接过手机看见来电显示顿时清醒了不少,有些意外的接通了电话,开口问,“哥,怎么了?”
“小深,你在哪儿?”
张明寻焦急的声音顺着电话传来,在安静的房间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