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殊继续沉默。
沈渊继续解释。
“我本来想发另一张猫猫表情包,结果这俩挨着,点错了。”
尉殊看向他,开了金口:“我能信吗?”
沈渊扯着嘴角,态度诚恳:“为什么不信,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尉殊奇怪地笑了笑:“那确实,说是狗咬的,就是狗咬的。”
沈渊:“……”
“我承认,是有点过分。”沈渊动了一下,侧过身来看着他,一边和来往的同学点头打招呼,一边低声对尉殊说,“不过这也不是我的问题啊,主要是包扬那个嘴太能接,我没办法。”
尉殊不回答,低头敲着手机键盘。
已成年:我是不介意的,但我的骄傲让我不能这么草率结束,快哄我!
已成年:快点!
沈渊盯着手机莞尔,是尉殊的风格。
他想了想,敲下几个字:你是小奶狗,我是你的舔狗。
已成年:这是什么土味情话
已成年:扣钱!
一个叫不醒的舔狗:水平有限,下次注意
沈渊发完消息,眼皮骤然抬了一下,屏幕顶层黑色的“已成年”已经变成了一个字“犬”。
小奶狗成犬了,是霸气了点。沈渊想着,点出了键盘。
尉殊的消息已经过来。
犬:土是土点,但改改也能用
沈渊本欲打字,想了想将手机屏幕摁灭,说:“书面语和口头语的区别算是让你玩明白了,”他顿了两秒,“其实可以叫犬次郎,更有意境。”
尉殊反应了一下,突然暴起:“你才是二狗子!”
*
聚餐发起人是易文成,看着这么多人坐着习惯地站了起来就想发言,结果清了一下嗓子,就被徐琳一把拉得坐下,“就吃个饭,你走什么流程。”
易文成被拉的趔趄着坐下,等到坐稳了再看自己面前一堆老师,也有些尴尬,摸着后脑勺解释:“最近班会、组会开的有点多,大家担待点。”
郑威抹着五五分的刘海,“小文啊,都是来吃饭的,就不用打官腔了,放松点。不要像个学生一样,你看这些小兔崽子一个个摩拳擦掌的,那个有你紧张,你这老师再不放松点,等会儿他们就要踩着你让你喊他们老师了。”
易文成少见郑威这个样子,低头应着:“是。”
旁边一堆学生笑开了,包扬从旁桌探出脑袋,问:“老师,能开几瓶吗?”
易文成看向郑威,虽然他是班主任,但论资历,还是郑威说比较好。
郑威明白他的意思,一点不客气:“开,不喝酒只吃饭有什么意思。”
“郑老头牛逼!”
不知道是谁喊了这么一声,郑威的脸立刻沉了下来了,严肃地说:“怎么能叫一个不到五十的人老头呢,再怎么也得叫哥吧。”
尉殊在宕机中回神,将手机放在腰前低头敲字:原来郑老头私下是这个画风吗?
沈渊也低头拿着手机发消息:听是听过,第一次见。
尉殊抬头,看着面前一堆老师,又默默垂下头去继续敲键盘:已经想跑了。
一个叫不醒的舔狗:我也是
犬:都怪你
一个叫不醒的舔狗:……
犬:我可没冤枉你,这锅你就得背,什么情况啊,就我们和一堆老师,这还怎么吃
沈渊半抬眼皮,环顾围着他们坐成一圈的老师,想起几分钟前两人聊完抬头一看,班上人已经完美地凑好了桌,只剩他们两个人,理所当然地挤进了老师队列。
他抿着唇收着下颌低头,瘦削而苍劲的手指落在屏幕上:我的脑子已经开始循环大悲咒了。
犬:怪不得我看你背后有佛光
一个叫不醒的舔狗:也可能是回光返照
“沈渊。”
沈渊收起手机慢慢抬头,是刚和同学们论证完自己还算年轻人的郑威。
“我们喝一个啊,我们的沈渊什么课都学的明白,就我的阅读理解每次都只写一两句,字啊,金贵得很,超过两行就不写了。”
沈渊嘴角轻轻抽了一下,默默地拿起手边的茶杯抿了一口,并不回答。
郑威已经拿着他的小盅白酒走到沈渊面前,宽厚的手掌拍在他的肩上,将人牢牢地按在座椅上,逼问说:“你说说,你多写两行会判刑吗?”
沈渊动着嘴角,挤出两个字:“不会。”
他就知道,逃不过的。
郑威:“是不会啊,还是不会判刑啊?”
沈渊静默片刻,舔了一下嘴角:“都不会。”
郑威小口抿了一下酒盅,辣得眯着眼吸气,一手重重地拍着他,继续说:“你知道我每次拿着你的卷子,想给你分都给不了多难受吗,我这是语文啊,你怎么卷面能比数学卷干净呢?!我不理解,我真的不理解——你给我好好解释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