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包扬从嘴里哼出两个字,坐回去吃关东煮,想了想突然又转头盯着尉殊,正色道:“尉殊,我发现你现在挺会演的。”
“啊?”尉殊装听不懂。
“我明天给你颁个奖。”
尉殊真不懂了,“什么奖?”
“奥斯卡小金人。”包扬狠狠咬了一口关东煮,吐出六个字又坐了回去,顺便把尉殊桌上一堆小吃全部拿了过去。
不吃白不吃,又不是他买的。
沈渊在一旁看着他将吃的全都放在桌兜里,张口:“你很真全拿,给我留点啊。”
“你也饿了?”尉殊转头看他。
沈渊嘴唇动了动:“不饿。”顿了一下,说:“我馋了。”
包扬在前面听到了,连忙转过头,扬着头说:“求我。”
沈渊静静地挑眉:“你在开什么玩笑。”
包扬得意地晃着脑袋:“那就不给。”
“看来你放弃了你的作业库。”沈渊不急不缓地开口,不再多说继续在纸上算题。
“可是我的作业库是尉殊不是你。”
“对啊。”沈渊耸肩,轻轻弯了一下眉。
明目张胆的威胁,但是看态度完全不像。
包扬慢慢放下手中只剩下汤的关东煮盯着他,心中警铃大作,只听沈渊说:“但是他听我的。”
一旁的尉殊顺势对包扬点了点头:“确实如此。”
“卧槽,你俩狼狈为奸啊!”包扬高呼出声。
这话说的,他还真没办法,果然,对上这两人他从哪里都讨不到便宜。
他将东西从桌兜里拿出来,盯着沈渊,“不愧是你。”又看了看尉殊:“不愧是你俩。”
沈渊拿走了烤冷面,对包扬张扬一笑:“多谢。”
“沈渊,我发现你变了。”包扬盯着沈渊,痛心疾首地说:“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怎么和尉殊待久了就蔫坏蔫坏的。”
感受着手中还有的余温的烤冷面,沈渊拿起竹签塞了一口,反驳他:“哪有。”
包扬:“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倒好,红的黑的都沾上了,学习上去了,人也跟尉殊越来越像了。”
听着包扬的话,尉殊心中一动,视线微不可察地落在沈渊面前,又慢慢收回盯着包扬,语气淡然:“应该这样说,人在年少,神情未定,所与款狎,熏渍陶染,言笑举动,无心于学,潜移暗化,自然似之。”
包扬被他这几句说的一愣一愣的,半晌,皱着眉问:“什么意思?”
尉殊神色如常,徐徐开口:“人在年少时,精神意态还未定型,和人交往亲密,自然会受到熏渍陶染,别人的言笑举止,即使无心去学习,也会潜移默化,自然变得相似。”
他将“交往亲密”四个字咬得很重,又快速掠过,不轻不重的继续解释。
沈渊心跳错了一拍。
即便清楚没人会在意这四个字,可他就是慌了一下,一瞬间,心跳的有些快。
视线在班上扫了一圈,领书的人都已经回来,正在讲台上拆线,感觉自己耳朵有点热,沈渊从凳子上起身,说:“我去帮忙了。”
沈渊走了,包扬还在发愣,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不是一个意思么。”
“但是,可以装逼。”目的达到,尉殊笑了一下,视线从沈渊身上撤回,语气耐人寻味。
包扬愕然,反应过来对尉殊认真地点了点头:“不愧是我殊哥,确实有被装到。”
Chapter84
高三下的第一个周末,不等最后一节课下,沈渊就拿着假条出去了,他收拾着行李,连夜去省会参加燕城传媒大学的初试。
燕传是他四所艺考学校中初试最迟的一个,也是传媒类排名最高的院校——国内顶级。
绿皮火车慢慢行驶,窗外景色缓缓退离。
一个人的旅途,这是沈渊这一个月突然习惯的事情,前几次尉殊会说自己无聊和他一起,等他考完,他们还能在那些陌生的城市穿梭漫步。
在那些陌生的街巷,即便周围川流不息,依旧能感受到别样的放松。甚至……可以在大庭广众下牵着手,路人向他们投来的异样目光,统统可以无视。
对陌生城市的无归属感,居然成了他们奇特的安全感。
他喜欢那种感觉,喜欢和尉殊走在人流中,目光下。
喜欢在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有尉殊陪着。
可现在爷爷出事,他再也不敢无所顾忌的出去,也不能让尉殊再陪着他。
尉殊,得帮他看着爷爷。
周六。
尉殊有些无聊地坐在书桌前做题,想着沈渊现在应该到省会了,也到了酒店住下,现在可能在紧张的背书。
左手撑着脸,右手中指与食指之间的中性笔慢慢晃动着,手指有技巧地用力,笔杆在手上旋转,在五指间来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