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纵(187)

尉殊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一句简直是在逼问他,知道自己理亏,沈渊闷声:“只是发烧而已,你不是知道了吗?”

尉殊冷哼一声,气不打一处来:“好,那你怎么又没去老师那儿?”

他想过不去管,可看过沈渊烧成那样倒在路边的样子,实在做不到不闻不问。

沈渊无话可说。

尉殊叫着他的名字,有些无奈地望着他,眼睑低垂有些无奈。

“沈渊,你可以毫无顾忌地依靠我的。”

Chapter80

有风吹过,在他心上吹起汹涌的波澜。

沈渊说不出话来,但不是不想说,而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左手上输液的地方越来越冷了,甚至有些僵,轻轻动了动手指,沈渊抿着唇说:“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尉殊听着他的话,知道他妥协了,拿着他的药瓶说:“那我们先回去吧。”

回去的路上,沈渊斟酌着字句,极为简短地说明:“爷爷……瘫了。”

至于理由,他没多说。

尉殊也没想过他会把所有东西一次挑明,但是亲口听到他亲口说出来,心里还是有点说不清。

短短四个字,沉重压抑,他完全不用装样子,也能自然而言地惊愕,像是什么哽在喉咙深处:“所以这几天都是你一个人在照顾爷爷?”

沈渊点头。

“什么时候的事?”

“快两周了吧。”沈渊算着时间,也许是说出来的原因,好像压在肩上的重量被分走了一半,心里无端轻松了一点。

“那你这几天……是怎么过来的?”尉殊问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的,憋了很久的问题。

沈渊冲他轻轻一笑,轻巧带过:“该怎么过来就怎么过来的。”

尉殊并不相信。

明显不打算在这个话题上多加停留,沈渊说:“你放心,播音老师那里我明天就会去的。”声音很淡,又很冷静:“校考有多重要,我还是清楚的。”

两个人上楼,尉殊跟在他的身后:“那爷爷……”

“我找了人。”沈渊说。

没有骗他,巷子里最不缺的就是没工作的人。

尉殊沉默地跟着,没再多问。

上了楼,沈渊进门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床上的爷爷,但是他没让尉殊进去,从尉殊手中接过药瓶,示意他先找地方坐后,一个人进去了。

沈学民一直侧着脑袋看向门外,小渊说只是出去一会儿,可是很久了,也没有回来。

他开始止不住的胡思乱想,是不是小渊嫌他麻烦,嫌弃他成了累赘自己跑了……这样想了很久,心里涌起浓重的悲哀,可又不免在心底深处,有些希望小渊这么做。

他知道自己现在就是个废人,而小渊还只是个未成年的孩子。

自己瘫痪的这两周时间,他看着小渊每天忙来忙去,照顾自己穿衣洗漱,吃饭喝水,特别是上厕所的时候,小渊要将他背上背下。

一切的一切,让他在感到耻辱的同时又深深地心疼孙子,他成了完完全全的拖累。

门外传来动静,沈学民立即瞪大了眼盯着。

沈渊打开门进来,先说:“抱歉,现在才回来。”

看到沈渊出现,沈学民有些心安,又有些无奈,他更希望他不要再管他。

突然,他看到了沈渊手中举着的药瓶和手上扎着的针头,语速都快了些:“你怎么了!”

“就是感冒了,不用担心。”沈渊轻描淡写地开口,然后说:“就是今天做不了饭了,爷爷想吃什么,我点外卖。”

“点你喜欢吃的。”沈学民说着,看了看还挂着水的沈渊,抿了抿唇将嘴边的话吞了回去。

点完外卖,看着他的样子,沈渊问道:“怎么了?”

沈学民舔着干涩的唇,有些压抑,又有些羞惭:“没事。”

将手上的药瓶在墙上找了个装饰的钉子挂上,沈渊单手拎起水壶倒水,又递到爷爷嘴边说:“先喝口水润润。”

沈学民没有像往常一样顺从的张开嘴,嘴角紧紧地抿着,任由水流从唇边滑过,然后落在床单上,洇成一摊水渍。

沈渊放下水杯,也不生气,抽着纸给他擦着嘴和床上的水渍,问他:“怎么了。”

“小渊,你别管我了。”老人睁着混浊的眸子,盯着他说。

“又说什么丧气话呢。”沈渊温声。

这样平静的反应让沈学民更加崩溃,这几天积攒的负面情绪本来就像是被纸兜着,摇摇欲坠,因为一个莫名的缺口,陡然破裂了,绝望的情绪像是要将他溺毙。

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沈学民有些痛苦地开口,声音嘶哑:“你看看我现在什么样子,什么都做不了,喝个水都要麻烦你,小渊,爷爷真的受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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