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点开音频的瞬间,除了声音带来的熟悉,还有一种声音表现的熟悉感。
耳边的声音还在继续,诗歌带来的浪漫在耳边萦绕,他好像回到了楚城,那个少年正俯在他的耳边轻轻耳语。
尉殊突然想起来,自己前几天对沈渊说好久不见他,都有点睡不着。
所以……这个音频是沈渊专门给他录的吗?
这个想法让他心里一热,但是听着沈渊的声音,尉殊明白了,自己不是睡不着,只是有点想见他了。
“我能否把你比做夏季的一天?
你可是更加可爱,更加温婉:
狂风会吹落五月的娇花嫩瓣,
夏季出租的日期又未免太短:
……”
耳机中的声音低吟,伴随着浅淡的呼吸和口腔张合的接触,温柔轻盈。
将手机扣在的床边,尉殊在夜色中和声细语,与耳机中传来的柔声保持一致,慢慢道:
“有时候苍天的巨眼照得太灼热,
他金光闪耀的圣颜也会被遮暗;
每一样美呀,总会失去美而凋落,
被时机或者自然的代谢所摧残;
但是你永久的夏天决不会凋败,
……”
两个人的声音慢慢重合,尉殊也开始分不清耳中听到的是自己的声音还是沈渊的声音。
一首结束,尉殊停下,慢慢闭上眼睛,耳机中的声音有了片刻的停顿,继而又开始下一首。
以往听助眠音频的时候,尉殊总是会在不知不觉间闭上眼,然而沈渊的声音,只会让他在耳根泛软的同时越听越清醒。
他闭上眼的脑海里反复描绘的也是沈渊的样子,慢慢的,他就只有一种想法——
他想沈渊了。
Chapter73
窗外景色快速倒退,终于在尉殊再一次睁开眼的时候终于换上了熟悉的温度与银白。
北方的寒冬,越往北颜色越单纯,将萧瑟与寒意表现的彻彻底底,入骨三分。
尉殊觉得自己现在挺疯狂的。
本来他是打算等到二十九号再带着星星回如楚城直接过年的,可是因为那个音频,他居然当天夜里就买了票。
第二天和邵嫡他们过完小年,他就将星星拜托给了三人,一个人坐上了回楚城的火车。
春运期间临时抢票太难,转乘的机票抢不到,到最后只抢到一张火车硬座。
尉殊想来想去居然觉得挺好笑,那个一开始让他无比抗拒的城市,现在居然可以让他自甘挤着十几个小时的硬座火车去看一个人。
耳朵里塞着耳机,里面放的依旧是沈渊发给他的音频,尉殊将书包放在自己腿上,裹紧了自己临走前随手拿的外套,因为走的太赶,都忘了北方的冬天有多冷。
可是耳边那个熨帖的声音又让他从心里觉得心是热的,他的血好像在以一种疯狂的温度沸腾着。
尉殊旁边的是个大叔,挤惯了春运的火车,也知道这个时候坐硬座会有多冷,所以提前备了个小毛毯,感觉有点冷了就拿出来摊在身上。
可他脑袋稍微一转就看到了靠窗位置的人裹着一个单薄的外套,很年轻的小伙子,长的也周正。
大叔看了看自己的小毛毯,想了想还是开口说:“小伙子,你要是冷,我这毛毯可以两个人用,挺大的。”
尉殊没有拒绝,因为他知道入夜会更冷。
大叔将毛毯横过,递给他一边,尉殊对他笑了笑说:“谢谢。”
对即将见到的人的想念和来自陌生人的一点好意,让本该难熬的时间也变得好度过了一点。
尉殊到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等他终于到站才发现自己的腿已经僵硬,他没有多在意,随意活动了两下就打了车去了兰府巷。
沈渊现在假期比他还忙,因为要补的东西太多,找来的播音老师要求也高,他还要照顾爷爷,处理家里的琐事。总而言之,时间于他是很紧张的。
他清楚沈渊的情况,所以两人假期除了学习也不太闲聊,发个消息隔天回都是常事。
可是沈渊能花五个小时给他录一个助眠的音频。
隆冬已至,一向繁杂的筒子楼都看不出杂乱,厚厚的雪被掩盖了一切,让兰府巷也变得整齐洁白。
尉殊熟门熟路地上楼,敲响了那扇门。
敲门声传来的时候,沈渊放下手上的书,想着会是谁敲门,可他想了一圈也不知道谁会来找他,打开门见到的,却是一个他从来没敢想的人。
沈渊有些怔愣,却来不及欣喜,站在门外的少年脸色泛白,身上还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外套,他连忙将人从门外拉进来,然而掌心触到的温度刺人的冰凉,他轻拧着眉:“怎么这么冷?”
想到了什么,眉间皱的更深,他问:“你是才回楚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