烬欢(6)

长公主这才松下一口气,这个独子有时竟比他父亲威势更甚。

她抿了口茶:“你知道便好,江氏门第不高,除了相貌,其他也平平,同你并不相配,但伯府当初不计较时间仓促,让人嫁了过来,江氏毕竟也守了两年,误传你战死的时候更是大病一场,你既回来了,阿娘还是盼着你同她好好相处。”

对这个妻子,陆缙并无感觉,刚刚才见了第一面,现已忘了样貌了,只记得香粉气略重。

但正如母亲所言,这两年江氏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还是沉声应承下来:“儿子知道了。”

“既如此,你们今晚便圆房吧,你如今已二十有三,连二房今年都得了一女,你也该有个孩子了。”长公主又接着道。

陆缙需要的不过是一个妻子,姓江,姓王,对他来说并无区别,于是淡淡嗯了一声,此事便算敲定。

长公主看着儿子无可无不可的模样一时又有些心疼:“你自小便懂事,但此事已成定局,你且同江氏处一处,若是你同江氏处的来,自然更好。若是实在不喜,再寻几个可心的妾室也无妨。倘若再不行,咱们再重新物色,总归江氏尚未入族谱,当年也未正式拜过堂,不过徒留一个名便罢了……”

“这是您的意思,还是父亲的意思?”陆缙忽然问道。

“……自然是我们共同的意思。”长公主看向他,“怎么了?”

陆缙没说话,只眼底划过一丝淡漠的冷意,搁下了杯子:“没什么,既已成了婚便如此吧,母亲不必为我操心。”

长公主知道他同他父亲一贯合不来,没想到过了两年,还是一样。

她有心相劝,但陆缙毕竟刚回,路途跋涉,她看着他眉间的倦意终究还是没多说什么,只让他先回去休息。

此时,江华容正在披香院里生闷气,盼了两年的夫君对她竟如此冷淡,这让一直相貌出众,自小便受人瞩目的江华容不能容忍。

幸而没多过久,立雪堂那边便传来了让她晚上准备圆房的消息,江华容原本沉郁的脸色,脸色也转晴。

但一想到今晚是庶妹要替她,她心火顿时烧的更旺,忿忿地盯着那床大红的鸳鸯被和悬挂着百子千孙帐的描金彩漆拔步床,几乎要盯出一个窟窿来。

还是孙妈妈劝她忍下一时,江华容摸了摸自己尚且未消下去的小腹,才不得不派人去了水云间通传。

声音却极不情愿。

“让她准备沐浴吧,但一定让守夜的女使看好了,切不许她狐媚,更不许她多言,事成后便立马回来,一刻也不许多待。”

她身旁的孙妈妈却有些迟疑:“可如今现在怀上子嗣才是最重要的,何况姑爷眉目清冷,看起来便是个寡欲的,从前便没听闻有过通房,行军这两年听闻也最是洁身自好,小娘子若是温柔小意些,或当真有别样的本事岂不是更好,娘子是否……”

孙妈妈话未说完,便被江华容青着脸打断:“我是正妻,郎君自然要敬重我,哪里需要这些笼络的手段?她若是敢使出下乘的花样来魅惑郎君,我必饶不了她!”

孙妈妈从前是顾氏身边的得力女使,顾氏将她送来国公府,就是防止江华容拎不清。

顾氏还曾私下交代过,关键时候,让孙妈妈便宜行事。

于是,孙妈妈应了一声,面上恭谨地答应下来。

一出门却换了脸色。

她盘算着,话是需传的,只是该反过来传才是。

第3章 圆房

孙妈妈走后,江华容愈发烦闷,连女使刚刚送上来的补药也推了开:“倒了吧,我不想喝。”

“大娘子您虽年轻,但这也是小月子,若是养的不好,恐怕将来会落下病根。”那女使瞧了瞧四下无人,将药碗又推了回去。

江华容此刻根本听不得“小月子”三个字,一听,肠子都要悔青了。

没错,她根本不是生病,而是刚刚落了胎。

事情还要从江华容最不愿回想起的年初说起。

独守了一年半的空房,她本就格外寂寞。谁知此时,边地突然传来了陆缙战死的消息。

那是她自小便心仪的人,等了这么多年,终于找到时机嫁过来了,眼看着就要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时候,陆缙却突然战死了。

这对江华容来说不啻为晴天霹雳。

她确实生了病,郁郁寡欢的时候,有一日在去佛寺散心的时候偶然遇到了一个同陆缙样貌相似的人,顿时便怔住了。

说是相似,也不全是,只是侧面某些时候相像罢了,更多的,是那股说不出的气韵。

江华容当时便着了魔。

恰好那人当时正在拿银子捐官,只是苦于找不到门路,江华容是伯府嫡女,又是公府长媳,便从中帮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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