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遥:“……”
兰堂和中也:“……”
摔的位置正好在公馆大门口, 在所有人都会进入的大门前,这里按照兰堂的挑剔审美用低调且不失华美的大理石板从门口铺到了台阶
然而此刻浑然一体的大理石板中央有一个巨大的人形大坑。
龙的心情很沉痛。
这要赔多少钱,赔多少钱都没用,他现在一分钱也没有啊!
阿遥眼睛盯着这个人形大坑,又不得不仰头面对两位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的人类同伴,嘴唇嗡动,声音充满了心虚:“……赚钱,给你。”
龙会努力赚钱赔偿给兰波的!
他已经很诚恳地表达出了自己的歉意,可他面前两个一大一小的男人根本对地上的坑没什么想法。
良久的沉默后,中原中也张了张嘴,他还没有兰堂的腰高,此时却背上了这个年纪远不应该有的沉重:“我都跟你说了,兰堂,阿遥他有很严重的自杀倾向。”
“——你看他这次居然还想跳楼自杀!”
兰堂叹了口气:“你说得对,看来下一次还得将空间封锁做的更牢固一些。”
喵喵喵喵?
这两个人一脸严肃当着龙的面是在说什么可怕的话,阿遥挣扎地爬起来,说实话摔得挺狠,身上骨头都还隐隐作痛,但比起被世界树贯穿的伤口而言简直轻微地不值一提。
“达、达咩哟,”阿遥努力回忆《日常口语一本通》里随手翻看时勉强记得的句子,“不要,再,伤害我了。”
“不是我们要关你。”前一句还是用的日语,后一句就被兰堂贴心地切换成了提瓦特通用语,“是你不要再折磨自己了,我们会担心你。”
呜,是在关心他吗?
这两个人类不愧是要和他建立羁绊的强大人类,因为损坏财物过于心虚,他已经选择性忘记了当初在医院跳窗逃跑和在集装箱不搭理人的自己。
此刻他努力地亮出了自己的手指,上面一圈金色的圈像一道牢不可破的契约紧紧地束缚了他,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我,已婚。”
“有人等我,没有寻死。”
没有找到龙的尸体,死心眼的阿散是绝对不会放弃的,他会来找龙哒!所以龙一定要好好活着的。
他说得情真意切,然而中原中也满脸不信任,一条龙居然跟他说他已经有伴侣了!
“不信。”年幼的脸上居然出现了冷笑这种表情,生活终究对中原中也这只可怜的小猫咪下了毒手,他比划着方便阿遥理解他说的话,“除非你把这个人带到我面前。”
“做不到。”
要是能带到你面前,那我之前忙活半天是为了啥,在这小萝卜头眼里阿遥一系列仿若有点大病的举动不都是因为他要找阿散嘛!
阿遥的表情木然,又带着点显而易见的委屈,嘤咛:“不行。”
中原中也瞪他:“那我凭什么相信你,你已经没有一点信誉了!”
逻辑就此陷入了死循环,阿遥赌气地看着面前的两个人,兰波扶额,觉得站在门口也不是办法。
他挥了挥手,表示自己明天会请建筑工人解决门口这个大坑,又把两个小的赶进了屋内。
。
阿遥的卧室新添了不少新鲜玩意。
实木金属底座的落地衣架放在门边,书桌上添了一盏明黄护眼的小灯,崭新洁白的长毛毛毯落在飘窗边上,唯有靠床的一整面墙此刻还显得有些寂寞,那里预计会有一整面的金丝楠木落地立柜,兰堂重金请了人专门定制,需要等明天才会有工人上门安装。
空置的衣柜、书架和桌面,兰堂说要由阿遥亲手来布置。
但阿遥烦恼地没有布置的心思,他逐渐接受了自己可能回不去提瓦特的现实,却又不甘心于这个现实。
手里不停地摩挲镜子,他倒在床上,手指一点一点落在镜子表面。
明月当空时,屋内外一片寂静,风轻抚窗前飘纱,只见到外面黑漆漆的一片,不远的城市灯火通明,再远点仅剩下山川江河一点模糊的黑影。
这个世界没有天空上的屏障,意味着他与提瓦特共享一轮太阳和天空不过是他自己的一片妄想。
阿遥和阿散连共同呼吸同一个世界的空气的资格都没有了。
铃铛没有了,红绳没有了,镜子不说话,唯一证明他们曾经还有联系的唯有手里金色的戒指,套在左手无名指上。
据说是人类相守一生的约定。
伸直手臂,张开五指,在室内灯光下仿佛金圈周围都模糊出了同色的光晕,阿遥看着戒指,突然有一点感伤。
“阿散怎么还不来找我啊。”良久他又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他一定是很忙,才刚刚成神呢,肯定会有一大堆事情要处理啊,而且跨越世界屏障也不是这么容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