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年没辙,只能先回家,回头看今晚晚点睡能不能蹲到人。
周烈直接领着一波人去吃饭,吃完饭直奔柳宁街。
盯着眼前的“雾”字灯牌,猴子几人眼神一起发了愣。
“不是烈哥,这怎么又要喝酒?”
这波人上回喝多头痛欲裂的在家躺了好几天,这会儿瞧着这灯牌心里都有阴影了。
周烈埋头走进去:“你们可以少喝点。”
说是少喝点,让周烈一个人干喝也不是事。
而且这气氛一到位,想不喝都难。
几人已经找了游戏来阻止周烈喝多,但效果不甚明显,最后的结果,依旧是趴了一桌。
只不过趴到的没那么早,稍微晚了一点。
在意识彻底消失前的最后一秒,猴子还勉强保存了点理智,稀里糊涂的给陈年去了电话。
陈年坐家里头一回心神不宁的学习,人没等回来,倒先等到了电话。
猴子喊他去接人,还是上回那地儿。
已经是将近凌晨,陈年扯了件外套出门,熟门熟路的到了柳宁街,又熟门熟路的找进去。
跟上回一样,先把那几个醉鬼送走,又把周烈弄上车,这回周烈可能断片的比上回还彻底,一路上一点妖没作。
陈年跟还在等人回来的梁芝打了声招呼,把周烈弄进了房间,往床上一放,然后折身去了洗手间。
出来时手里拿个湿毛巾,给周烈擦脸。
胡乱擦了几下,正准备再稍微擦两下脖颈四周,手腕突然被人抓住。
周烈蹙着眉,稀里糊涂的睁开眼看着他,不知是醒是梦,嘴里嘟囔出一句:“你怎么在这里?”
说完,也不等陈年回答,声音哑着,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他妈的在梦里你都要在我眼前晃。”
陈年给他这两句醉话差点气笑,挣开,也不理他,继续擦。
下一秒,周烈却跟不满他不接应似的,抬手扯住他衣领。
陈年没料到他会有这么一下,直接被周烈扯到脸贴着脸,酒气扑了一脸。
还未回神,就又听周烈开了口:“上回我在这里说的话你没听清?我让你滚。”
已经过了一点,陈年把人从酒吧生拉硬扯回来,又伺候着擦脸,这会儿困的实在是没精力跟一个醉鬼闹腾,伸手拂开周烈的手:“别烦,别闹腾,赶紧睡,有什么明天说。”
“说什么?我跟你没什么好说。”
陈年又把他脖颈连着胸口一小片胡乱擦了两下:“那就不说。”
三下五除二擦完,起身,准备睡觉。
身体还没站直,周烈又不知道哪根筋没搭对,莫名其妙的将他整个人用力一扯。
也不知道哪来儿的力气,一阵天旋地转,陈年被周烈压在了床上。
周烈醉的浑身发软,身体往他身上倒,胸口贴胸口,两颗心脏同时震,一时之间分不清是谁的。
这比上回在酒吧腿贴着腿还过分。
陈年身体直接僵成了木头。
“操,老子没跟你开玩笑。”周烈却恍若未闻,只直直盯着他:“陈年,我再说一遍,你听清楚了。”
“我希望你滚,滚出一班,滚出宿舍,滚出学校,也滚出这个根本就不属于你的家。”
“别再让我看到你。”
说到最后,周烈的声音已经哑的不成样子,仿佛带了哭腔。
眼尾不知道醉酒还是怎么,也一片通红。
偏偏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他,双手死死的抓着他的胳膊,掐的人皮肉都发了疼。
陈年不知道是怎么扯开周烈回房的。
洗了个澡,才算是找回魂来。
已经快凌晨两点,屋里一片黑,明明困得要死,可他盯着天花板睡不着,脑海里全是周烈那点醉话。
都说酒后吐真言,周烈那番话,兴许真是他内心所想。
仔细回想,周烈反常发生在送赵帅他们离开那天。
从那天起,他就好几天没回家,再回来,喝的烂醉,还让他滚。
之后就是形同陌路。
想了这么些天,周烈又借着醉意把话说到这个地步,其实也没什么好问了,不难猜到,应当是那天发生了什么,让周烈想到了从前。
眼下这种情况,如果周烈真想起了过去,把那点恨重新拾起来,就算是把话说开,也无济于事了。
况且,他从来就不是一个热烈的人,也不是一个会主动争取什么的人。
如果这是周烈最后的决定。
那就,这样吧。
翻来覆去想了半宿。
时间划过凌晨四点,惨淡月光漏进一两点,陈年闭上眼睛。
没什么。
他就是想起他们之间这半年的过往,有点惋惜,有点,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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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墙相隔,两两混沌。
一夜过后,所有的一切都在混沌中归于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