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信息发完,等了一分钟,那边睡得纹丝不动,眉头都没皱一下。
陈年有些急,直接打电话。
电话响了一分钟,那边周烈慢慢坐起身来,眼睛还眯着,一脸不耐烦:“谁?”
“我。”
从来没跟陈年打过电话。
不过这声音传过来的一瞬间,周烈就下意识的清醒,看向斜前方。
恰好对上陈年的眼睛。
“干什么?”
“上,厕所。”
周烈劲儿大的离谱,几乎是半扛着把陈年送到了男厕。
身后,周烈懒懒站那儿,等陈年上完。
陈年干站了数秒,没出来。
他干咳一声,看向周烈:“你别站那么近,我出不来。”
“屁事真多。”
周烈觑他一眼,走远几步,斜倚在洗手池旁。
百无聊赖的等了几秒,听见那边有水声,扭过头去,往下一瞥,莫名来了点恶趣味。
“还挺大。”他低笑一声:“小心尿裤子上,要不要帮把着啊。”
陈年给他搞的头皮发麻,三下五除二解决,提了裤子,扶着墙蹦出来:“你有病吧。”
-
中午饭周烈打的两人份,其中一份是陈年的。
两人坐对桌解决午饭。
猴子他们一般都跟周烈吃,这会儿周烈跟陈年一桌,几个也没法挤一个桌,在边上那桌吃。
边吃边往这边看,脸上的八卦遮都遮不住。
周烈给看的一阵烦:“别在我边上坐着,滚一边吃去。”
几人消停了会儿,改悄悄看。
周烈勉强能消停吃口饭。
不过这还没消停两分钟,边上过来一个姑娘。
腿很长很细,顺着往上看,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不过不是来找他的,来找陈年。
那姑娘往陈年边上一站,盯着陈年的腿眼圈就开始发红:“陈年,对不起啊,你的腿……”
陈年没抬头,口气淡漠:“没事,你有别的事么?”
“我就是来跟你道个歉。”姑娘手指拽着校服袖口,泫然欲泣:“我真的不知道李鹏他会做出这种事,我保证,以后不会发生这种事了,而且,我跟他已经没关系了,陈年,我……”
“跟我没关系。”陈年终于抬起头,眼底却没半点情绪,冷的像一汪结冰的湖:“余姚姚,以后别再来找我。”
陈年头一次对一个女生说这么重的话。
余姚姚愣了半晌,眼泪珠子一颗一颗砸下来。
她惊慌的去拽陈年的校服袖子:“陈年,别,我……”
周烈在余姚姚嘴里蹦出李鹏这两字时终于把名字跟脸对上。
对上的同时,心口一团火气慢慢往上蹿。
到此刻,那截葱白的手就在眼前晃,配着发软的恳求声。
这团积攒的火气像被浇了一桶汽油,哗的烧起来,噼啪作响。
“听不到他说的,你还想怎么?”他突然发作,将手里的筷子往餐盘上一摔:“滚。”
以前一个班的时候余姚姚近距离见过好几次周烈发飙。
一瞬间吓的噤了声,浑身打了一个哆嗦,收回手,擦着泪走了。
安静几秒,陈年周烈都失去了吃饭的胃口,先后离开食堂。
也说不清楚什么情绪,周烈没扶着陈年,却也没走开。
就隔那么一截,在后面跟着。
走出几百米,临近宿舍,遥遥的,两人看到李鹏拿着东西灰溜溜的从宿舍出来。
没意外。
梁芝昨天来了一趟学校,李鹏最后的处理结果是开除。
李鹏没看到他们,耷拉着脑袋慢慢走远。
陈年在他走后进了宿舍。
周烈目送他进去,转过身,往操场的方向走。
走出几步,猴子他们这才敢围上来,却也不敢吱声,就偷偷打量周烈。
周烈踢着路上的石子:“有屁放。”
“就,烈哥,你跟陈年怎么回事啊?”
“没怎么。”
“就感觉,你俩最近走的好像近了点。”
周烈没吭声。
猴子也不知道哪儿来的狗胆:“烈哥,说句真的,你俩之间到底怎么一回事啊?”
学校传的神乎其神,周烈从来没跟他们说过自己的私事。
几人都好奇疯了。
周烈听完,没接应。
半晌,只斜了猴子一眼:“一会儿你跟我打两局球,单独。”
“操,烈哥,我错了。”
一场球,把猴子虐的最后趴地上都起不来,周烈那点来的莫名其妙的火气才散了。
踩着午休点回宿舍。
下午刚打预备铃,老张走进来,让周烈跟陈年坐同桌。
周烈拎了本一会儿要用的书坐过去。
连着两节课,陈年又是没喝一杯水。
下课铃响,周烈把手里的笔一撂,盯着陈年有点干燥的嘴唇:“想喝水就喝,想去厕所就说,搭把手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