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一共三张。
第一张是去年运动会结束拍的,他跟陈年并肩而立,彼时关系刚稍有消融,但还未彻底消融,画面中两人透着点别扭,一张脸面无表情,一张脸略显烦躁。
第二张是去年新年晚会结束当晚拍的,他站陈年上面一排,陈年表情依旧清清冷冷,但他却没个正脸,垂着头在看陈年。
第三张是今年新年晚会时排的,他跟陈年再次并肩,这次,陈年不再面无表情,他也不再略显烦躁,两人正对前方,眉眼间隐约透着轻松。
仅此三张,周烈一张张摩挲而过,看了不知多久。
王宇抬头看过来:“烈哥,看什么呢看那么认真?”
周烈又看几秒,才意识到耗费太多时间,意犹未尽的又看两眼,放下手机:“没什么。”
连着学习到凌晨一点,王宇困的实在遭不住,先撤。
周烈又学习了一会儿,差不多到凌晨两点,等把今天的知识点都搞清楚了,这才收了东西。
却没睡,从桌肚里摸出一个小瓶,又摸出一叠彩纸。
当时笑赵帅土,他这会儿也没好到哪儿去。
小瓶里已经积了浅浅一叠,差不多百十来个。
没急着动手,先拿了笔在背面写字。
全是些琐事。
-时间过得真快,一眨眼又新的一月了,祝好。
-今天写了一篇作文,题目是那些让你印象深刻的事,突然想到很多关于你。
-问老张要了照片,有点,想你。
写完,酸的没法看,换了面开始叠。
不多叠,连叠三只,叠完后把千纸鹤扔小瓶里,这才收工。
关了灯,宿舍里陷入一片漆黑。
往常这个时候早困得一头栽过去,今天却惦记着那几张照片,翻出来又看了半晌,困到极致,把手机贴在心口不知什么时候睡去。
第二天晨读困的厉害,喝掉一大杯速溶咖啡才算是缓过劲儿。
上到第二节课,课间操结束,正准备回教室把刚刚上课还没弄懂的再捋捋,身后,猴子他们走过来。
手里拿着篮球:“烈哥,打球去吗?”
周烈走的头也不回:“去学习。”
以前提学习这事,他臊的厉害,好像这事不该跟他这种人挂钩,可现在自然无比,再没对谁有遮掩。
连着一月了,每回猴子他们喊周烈打球得到的都是这回答,跟见鬼似的。
那天在海边听到周烈说要去京市,都以为他是一时兴起,不曾想开学后周烈先是进了校篮球队,后又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把自己泡在书里,到这会儿,再没人质疑那天那话。
只觉得不可思议,周烈像变了个人。
盯着那道背影,胖子有点发懵:“你们说烈哥变成这样,是因为陈年吗?”
接连几人眼疾手快捂住他嘴,看着周烈那道背影惶恐不安:“小心别让烈哥听到了!”
陈年走后,周烈像是对这个名字过敏,任谁提起来都没个好脸。
周烈没听到,只渐渐走远。
猴子看着那道身影没入教学楼,拍了一下手里的篮球:“玩什么玩,没意思,回去学习吧。”
边上几人:……
行吧。
周烈不知道自己到底感染了学校多少人,周一课间操,台上啤酒肚讲话,他在下面抱着小册子争分夺秒背单词。
升旗结束,他收了小册子往回走,准备检测一下刚刚速记的结果,身后,隐约听到讨论声。
“靠,你们刚刚看到了没?周烈抱着小册子在背单词!”
“这有什么稀奇,这事从半月前就开始了。”
“你们说他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
一人悄悄往四下里看一眼,这才开口:“估计是因为陈年呗,上学期不还好好的,这学期陈年一走就这样了。”
“跟陈年有什么关系?别的原因吧。”
“当然有关系,这陈年虽然不是陈家亲生的,但也住在陈家,算周烈哥哥吧,有个这么优秀的哥,他要这么拉垮下去,那以后陈氏岂不是要拱手让人?”
“你这说的也太离谱了……”
“我跟你说,绝对——”话没说完,哑在了嗓子里。
男生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周烈,吓的忍不住浑身哆嗦了一下。
谁都知道这学期刚开始有好几个人因为在周烈面前提陈年这个名字被警告,所以他刚刚也是格外小心,没成想还是……
这该死的八卦欲。
男生磕磕巴巴的道着歉,悔的肠子都青了:“周,周烈,对,对不起,我……”
周烈没什么耐心,抬手掐了男生脖子,目光一片阴沉:“别他妈提这个名字。”
“还有,他不是我哥,名义上也不是。”
不想在这种事情上浪费太多时间,周烈说完,松开手,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