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班的男生一水的书呆子,平时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撑死也就体育课打个篮球放松下。
当然,也不是消息完全闭塞的山顶洞人。
倒知道昨天有个新来的打了挺凶的一场架。
但完全对不上脸。
反正此时此刻是自然而然的因为这一手对周烈生出了莫名的好感和崇拜。
几秒后,男生露出个笑,对着周烈道:“兄弟,打得不错啊,一起吗?”
其实早就有些心痒了。
有些日子没打篮球了。
周烈也不是对谁都有敌意,在荔城他还是有不少朋友的。
没想太久,他应了声:“行。”
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混进队里,一起打了起来。
九月份的午后,阳光虽然没有夏天那么烈了,但也挺晒,一会儿功夫,就出了一身的汗。
某个瞬间,周烈撩起衣服下摆擦汗,就瞥到坐在树荫下的陈年。
之前还想他去哪儿了。
原来躲树下学习。
还挺能装。
全校就他一个爱学习。
又装又他妈爱多管闲事。
看了就招人烦。
想着,周烈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球就飞了出去。
陈年戴着耳机,因为球场打球的声音有些吵,音量调的有点高。
他并没有听到篮球砸过来的声音。
等感觉哪里不对劲,似乎有什么东西飞过来时,已经晚了。
篮球把镜框都砸歪了。
书也掉了。
特别用力的一下。
火辣辣的疼,眼前都有些发黑。
陈年最烦有人在他学习时打扰他。
把书捡起来时,表情不太好。
而这种不太好,在看到不远处的周烈之后,直接就成了阴沉。
换成是别的人,兴许还能说一句失手。
要是周烈,那就是故意。
来家的当晚那两块儿鸡翅算一桩,第二天一大早那杯水算一桩,开摩托车撞人算一桩……
都说事不过三,周烈这茬找的,加上那些冷嘲热讽,林林总总下来怎么着也有十来桩了。
他要再忍,那就是傻逼。
这股无名火来的不算突然,像是憋了几天,找到了出口,哗的一下烧了老高。
陈年就那么原地站了几秒,然后把手里的书放下,缓缓捡起了地上的篮球。
走过去的时候,眼底烧着火。
走近了,却又停下,手一松,篮球咚咚砸在地面。
在这闷闷的声音里,他盯着周烈看了几秒,毫无征兆的,蓦的抬手把人按在了地面。
周烈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
反应过来时,脸已经贴在地面。
经过一上午加一中午炙烤的地面贴在皮肤,混着尘土,让人极其不爽。
周烈小幅度转了下脖子:“你干什么!”
“这话应该我问你,你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就看你不爽。”周烈缓了几秒,憋足了劲,翻了个身,反客为主:“警告你一句,以后离老子远点。”
陈年揪住他衣领,面上露出一丝讥讽:“这话应该我跟你说,我没兴趣跟你扯上关系,所以别他妈来招我。”
“你最好是。”
话音刚落,陈年又借力翻到了上面,半跪在周烈腿间,扬起了拳头:“我当然是。”
不过,这一拳没落下去,停在了半空中某个位置。
更准确的说,是周烈的眉骨上方。
周烈的眉骨上有一截疤,从眉骨直接横跨到眼皮上,不知道怎么划得,但当初应该划得挺深,以至于留了这么一条疤。
就停了这么一下,泄了气。
挺没劲的。
跟这么一个人见识。
况且,这一拳下去,不知道要给梁芝和陈柏添多少乱。
一股风吹过,陈年的理智渐渐回笼,扫了一圈周围人探究的目光,拳头最后缓缓的落在周烈旁边的地面,连同一句警告的话一起:“别再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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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半天的时间,众人就有幸围观了两场大戏。
一场是陈年帮周烈打架。
一场是,陈年和周烈打架。
一个家里亲生的非亲生的挤一块儿,迟早反目,但没人料到会这么快。
事态发展之精彩,让人始料未及,已经好些年没有这么好吃的瓜了。
下午第二节课下课,周烈趴在桌上睡觉,就听到耳边跟围了一群苍蝇似的,嗡个不停。
“有些事还真经不起念叨,这说反目就反目。”
“谁说不是呢,不过这周烈也真奇怪,前脚陈年不是刚帮了他吗?”
“估计是看不顺眼吧。”
“也是,我家里要有这个一个人在我眼跟前晃来晃去,我也烦。”
“不过陈年也没怂啊,不也反打了吗?”
“……”
“能闭嘴么。”旁边人正说的兴奋,一直睡觉的周常突然起身,抬腿就是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