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年说不出话,他甚至觉得,下一秒周烈似乎就要咬住他的脖颈,把他撕碎。
不过没有。
下一秒,周烈只是把头压得更低,几乎是同他鼻尖抵着鼻尖,而那双眼睛早已通红一片,说出的话都嘶哑的不成样子:“我告诉你陈年,不可能,只要有我在一天,你就别想痛快。”
“跟什么人在一起,你想都不要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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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数十里开外的春熙街。
一个女生挽着宁溪的手臂,脑袋靠在她肩上:“溪溪,再找个地方吧,我还没喝够呢,我才不想回家看到那个畜生抱着个一身骚的女人躺在我妈的床上。”
宁溪脑袋里不知道为什么会闪过一道两周前的画面,静了两秒,她摸了摸女生的脑袋:“行,那就去绿腰吧。”
包厢宽敞高级,宁溪点了东西,靠进椅背。
酒水和吃食很快上来,男侍恭敬颔首就要离开,宁溪眼睛一眯,朝他勾了勾手。
男侍走过来,宁溪示意他低头。
男侍弯腰凑过去,宁溪开口:“跟你打听个人,最近来的新人里,有没有个叫安静的?”
本来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没成想,还真问出点东西来。
最后宁溪把好友安顿好,让男侍带路。
某个包厢门口,男侍停下脚步:“就这里了,我不便进去,您请便。”
男侍很快离开,宁溪盯着门板。
里面各种兴奋调笑的声音传出,男人的混着女人的,哪怕隔着一层门板,都不难想象里面究竟有多混乱不堪。
估计是正在兴头上。
宁溪没有很快进去,她在想以什么样的方式进去会比较不那么突兀。
这里不同于普通的地方,能进来的人非富即贵,没有会员卡,是不得入内的,而这里最低级的会员卡,首充都至少在五十万之上。
所以,这里并不是一个纯粹喝酒的地方,里面一切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而里面的人,身份也不会普通。
如果打扰了某位大佬的雅兴,就连她爸,都不好摆平。
正琢磨着,里面忽然传来一声尖叫,然后就是女孩哭诉和祈求的声音,不过很快被男人大笑的声音和咒骂的声音遮盖。
毕竟也算是近距离接触了安静几天,几乎是在那道声音传出来的一瞬,宁溪就听了出来。
手倒是比脑子先一步反应,等宁溪回过神来时,人已经踏进了包厢里。
比想象中的还要让人恶心。
灯光一片昏暗,桌上摆了满满一桌的名酒。
而桌后的沙发上坐着几个男人,旁边都倚了穿着清凉的女人,那些女人像没有骨头一样靠在男人怀里,男人的手就肆无忌惮的在女人的手身上来回游走。
茶几旁,则跪了一个女生,头发散乱着,身上的工装此时也被扯的乱七八糟,领口还塞了一卷钱。
她的手边是散落在地的酒瓶,酒水淌了一地。
有个男人正起身,伸手往她脸上够去。
不用看,都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来这里当陪。。酒的基本都知道自己是来干什么的,销酒之余,大多也愿意被占点便宜,毕竟运气好碰到个出手阔绰的,能捞着不少,比勤勤恳恳兢兢业业的销酒划算多了。
只有那些新进来摸不清状况的,才会发生眼下这种情况。
比如,地上这个女孩。
更准确的来说,是她的同学,安静。
上回还以为看错了,不料,还真是安静。
在学校看起来乖的要命,跑这儿来当个陪。。酒的干什么?
“你他妈什么人?”正当宁溪一头雾水的出神,边上的男人总算回过神来,一脸不善的看过来。
宁溪回过神,对上安静求救的眼神,眼底眸光转了几个来回,脸上露出个笑:“不好意思,这是我朋友,她今天有点不舒服,这桌酒算我的,我现在能带她走吗?”
这刚开了个头,兴致恰被挑起来,突然被打断已经够不爽了,还要直接把人带走。
那男人像听到什么笑话似的,面上露出个猥琐的笑,充满暗示的目光在宁溪身上流连:“小妹妹,你在想什么,你看我像是缺钱的人,倒不如你也一起留下……”
宁溪给恶心的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搓了搓手臂,就见那男人转了方向,要朝她过来。
正要后退,沙发里忽然有个男人起身,在这个男人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
那男人目光落在宁溪身上,先是惊讶,后来成了不甘,等他旁边的男人说完撤后时,已经变成了烦躁。
没再继续往过走,垂眸扫了一眼安静,朝宁溪摆了摆手:“赶紧带着她滚。”
有可能是认出她了。
算是有惊无险。
看来不用联系她爸了,宁溪松了一口气,走过去把安静拉起来,安静腿软的站都站不住,宁溪半拖半拉的把人带回了自己的包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