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碎……碎碎呢?她没出什么事吧?”他着急地抓住他的胳膊。
宋明旭刚压下的火“噌”地又冒了起来,阴阳怪气地哼笑道:“亏你倒记得人家,昏迷的时候嘴里还念着人家的名字,可惜人家心里真是一点你都没有,从你失踪,到你昏迷整整一周,这期间她没来看过你一次!你还跟我提她?”
“她没来看我是她的事,我在意她是我的事,她或许是忙吧。”
“忙?是挺忙的。”宋明旭嗤之以鼻,“忙着照顾沈承晔呢,那还顾得着你这个野男人?我现在都觉得你可怜……”
话未说完,他看见顾闻舟一把拆掉身上的仪器,掀开被子翻身下床,然而他低估自己此时身体的虚弱,脚下一软,差点没摔到地上。
宋明旭眼疾手快地扶住他:“你干什么?疯了?”
“我要去见碎碎,我要确定她没事了!”顾闻舟使劲推开他,不顾胳膊上打着石膏,左手还输着液,扶着输液架便强撑着往外走。
“不是,你怎么说风就是雨的?”宋明旭单手叉腰,无奈地抬起手想揉捏太阳穴,磨牙道:“啊……这个疯子。”
冲他的背影恨铁不成钢地喊:“你知道她在哪个病房吗?!”
顾闻舟头也不回,固执地走出病房。到底还是怕他出事,宋明旭气急败坏地跟上去,搀扶着他下到十六楼沈承晔所在的观察室。
沈承晔半坐在床上,温穗岁张开双臂紧紧搂住他,哽咽道:“你昏迷的这段日子,我差点以为你醒不来了!以为你要跟我爸妈一样抛弃我,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谁让你自作主张替我挡枪了?你以为自己是神吗?啊?!我告诉你,你就是一个强势又自私的坏家伙!”
突如其来的拥抱令他有些怔愣,少女甜美的气息一瞬间将他包围,尽管已经竭力克制,可她害怕的情绪还是伴随着颤抖的身子传递给他,他回抱住她,大掌抚摸着她的后脑勺。
“好了,这不是没做成吗?我都做好用一辈子求你原谅的打算了,等我们老了,我头发花白,你风姿不减当年,我拄着拐杖跟在你身后,咳嗽着说,”他清了清嗓子,故意模仿老人嘶哑的声调:“喂,老婆子,都一辈子了,还不肯原谅我呢?”
温穗岁破涕为笑,嫌弃地推开他,坐到床边:“我算是清楚了,你就是想用这样的办法让我亏欠你一辈子,把我绑到你身边。”
“我有吗?”沈承晔揣着明白装糊涂,被她泪眼婆娑的杏眸一直盯着,最终还是败下阵来:“好吧,是有那么一点。”
“我就知道。”温穗岁吸了吸鼻子,“我告诉你,你要是真死了,第二天我就立马嫁给别的男人,然后在你的照片前跟他耳鬓厮磨,让你死也死的不痛快!”
“我死了你都不肯放过我啊?那我在棺材里也会被你气活。”
“活该!我就是故意的,谁让你逞能?”她一拳捶在他胸口,沈承晔吃痛地闷哼一声,蹙起眉头,用手捂住胸口。
温穗岁动作顿住,不免狐疑地看了眼自己的拳头。
“有这么疼吗?”她刚刚也没用多大劲啊。
“嗯,真的很疼。”沈承晔神情委屈,装模作样地揉着自己的胸口。
“难道是牵扯到后面伤口了?你在这等着,我去喊医生过来!”她着急地站起来想往外走,却感觉手腕被用力一扯,整个人不受控制地跌向沈承晔,关键时刻,幸好她用另一只胳膊撑住床。
她上半身前倾,沈承晔的脸近在咫尺,俊美的五官被放大,更有种难以抗拒的诱惑感。一股带着侵略性的薄荷气息扑面而来,熏得温穗岁头脑发昏,心跳加快。
时间在此刻变得缓慢,直到他眸光微动,挑起唇角,把她的小手往自己胸膛前牵,隔着病号服摸了进去。
“不用,你给我揉揉就好了。”
温穗岁的手贴在他结实滚烫的肌肤上,每一寸纹理都在此刻变得无比清晰,她甚至能感受到他强有力的心跳声。
脑海里情不自禁浮现那些夜晚里两人肌肤相贴的混乱场景,清冷的月光,满室的旖旎,和眼前男人猩红的桃花眼。
在他的注视下,薄红悄无声息地爬上耳根,就在此时,手下忽然摸到一个坚硬的物体,她有些疑惑:“咦,是什么?”
“握住它,把它拿出来。”
沈承晔说完主动松开她,温穗岁不解地抓住那个物体,但因为扣子全都扣着,她没法直接掏出来,于是低下头用另一支空着的手认真解开病号服的前两颗扣子。
沈承晔喉咙微滚,“好了吗?”
温穗岁转过手慢慢摊开,终于看清那个物体。
——是她的竹节碎钻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