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瞬间被堵在嘴里,祁向泽回过时,那双眸子宛如寒潭底的冰,寒冷彻骨。
“滚!”祁向泽所有的理智顷刻崩塌。
秦枫全身僵住。
“秦枫,别再让我看到你!”
眼看他就要离开,秦枫也顾不上光着身子,从床上跳了下来,紧紧扯着他的衣袖:“哥哥,别走。”
祁向泽冷冷地扫了眼他,尽是嘲笑:“劝你最好早点滚,跟你在一起的每一份每一秒我都觉得恶心。”
他向前走了几步,凝视着那双落寞的眼睛,轻哼一声:“像你这样的纨绔风流少爷,我最讨厌!所以你现在玩够了吗?”
“我...我没有玩。”秦枫握紧了他的衣角,生怕一松手他就离开了,“为什么你就不相信我会认真呢?”
“一个从来不把真心当回事的人,你和我说认真?”祁向泽冷笑道,“不论你处于什么目的纠缠我,我都不在意。因为我还得谢谢你,费劲心机缓解我一夜的寂寞。”
“你这是在羞辱我还是在羞辱你自己?”秦枫从一旁拿件浴袍裹在身上,望着站在门口的男人,从未有过的惊慌失措。
祁向泽调整了情绪,从口袋里摸了摸,修长的指节中夹杂着一张卡,他一步一步冷漠地走到秦枫面前:“这张卡里有二十万,买秦少爷一夜够不够?”
“我……”秦枫咬紧了后槽牙,油然而生的怒火。
“不过…像秦少爷这种跟很多人都上床的人,怕是第一次收到别人给钱吧?”祁向泽见他没有动,嗤笑一声,把卡甩到了他脸上。
“以后别再来惹我,否则我一定…杀了你!”他目光冰冷无温,宛若从头上淋下的冷水,秦枫整个人僵硬冻在了原地。
祁向泽走了几步,回过头来望向他,轻飘飘说了句:“你放心,我不会把这件事怪到时新身上。”
望着离去的身影,秦枫泄了气般坐到了床上,凝着地上的那张卡,心里苦涩极了。
他第一次感受这种滋味,真是美妙。
秦枫不知道这几天是怎么度过的,直到接到了秦家那边的电话。
秦氏,国内排名第二的集团。与其他集团不同的是,秦氏是百年世家,专做军工等机密工业,家族体系庞大。
秦枫父辈就有五个兄弟姐妹,他爸排行第三,商业奇才,目前秦氏全部由他爸接手。可到了秦枫这辈,他厌恶家族间利益争夺,高中时便不顾他爸反对学了跳舞,甚至直接逃离了家族。
这么多年,他爸早就放弃了他,今天却突然打来了电话。
秦枫瘫倒在地,踢了踢酒瓶,嗓子沙哑:“什么风把秦董吹来了?”
“大白天的就喝酒?”劈头盖脸的一阵怒吼。
秦枫闻声,又拿起一瓶酒灌了口,冷哼道:“秦董要是打电话来是为听小的目前在做什么,目的已经达到了,可以挂了。”
“秦枫!你什么时候能懂点事?”秦霄怒气冲天,又慢慢泄了气,“医生说你爷爷撑不过这两天了,至少回家看他最后一眼。”
秦枫手一抖,啪地挂断了电话。
要说秦家最让他留恋的还有谁?那秦老爷子便是。从小到大,他是牵着爷爷的手长大的,在这样的家族体系中,唯有秦老爷子关心他想要什么,让他做自己就好。
秦枫胡子拉碴,眼眶湿润,胡乱地揉了揉眼睛,却红肿得更厉害,狼狈又疲倦。
他静静凝视着微信上一条条发不出去的消息,自嘲地笑出了声。
第二天,他便回到了秦家老宅。
一座传统庭院,占地面积很大,家族人员全都住在这里,在这现代化的时代,显得格格不入。
庭院内光线忽明忽暗,潺潺流水倒像是催命的鬼魅之音,阴森抑郁。
“呦,这不是已经离开家族的秦枫吗?现在爷爷要死了,就回来抢家产了?”说话这人,是他大伯的儿子-秦桦。
秦枫冷冷地一眼,他立即噤了声。
在秦家,秦枫压根不喜欢多说一句话。所谓的血缘亲人,没有是他喜欢的。
“你爷爷在别院。”秦霄望着自己的儿子,脸色依旧没有好转。
秦枫捏紧了拳头,默默跟着他的身后。
床上的老人合着眼,脸色苍白,艰难地低声喘息,好像下一口气就吸不上来。
“枫儿,你回来了......”许是血缘的感应,秦老爷子费劲地睁开了眼,朝他伸过手来。
秦枫硬忍住鼻头的酸意,缓缓地握上了他的手,就像儿时一般,可如今他的手却如此枯瘦。
秦老爷子用力地凑着身子往他耳边靠近,秦枫跪倒在床边,骤然瞳孔一缩,衣角已经被他紧紧地攥在手心,怎么都不愿放开。
秦枫双目赤红,想哭但眼睛却干涩得发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