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以防万一，他还是倒出了另外一碗，对着另一份也做了一些调整。
犹豫了几秒之后，他将第一份递了过去。
“阿散，这份你尝尝。”
散兵乖巧地接过，没有多说一句话，直接一饮而尽。
许是因为大剂量的原因，散兵的眼神瞬间涣散。
整个人直接呆在了那里。
狄洛从桌子上拿过另外一碗，随后调动自己的精神力，直接探进了散兵的记忆里。
他的想法是正确的，他顺利地找到了散兵缺失的记忆。
只是下一刻，他整个人也愣在了这里。
记忆里充斥着绝望、不甘、悲伤、愤懑以及痛苦悲伤等各种负面记忆。
狄洛沿着记忆全部感受了一番，只有零星一点快乐。
狄洛很难想象，一个人，或者一个人偶，居然能够经历这各种各样的绝望事情。
而且这些事情随便拉出一件放在一个普通人身上，都足以让人崩溃。
狄洛在这些记忆里驻留了很久，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散兵的过往经历。
最后直接调动精神力暂时封锁了这些记忆。
从他的记忆里退出来之后，狄洛将手上的另一份孟婆汤递给了散兵。
“阿散，乖，把这碗也喝下。”
散兵此刻的精神已经涣散，听到狄洛的声音，他几乎是本能地接过碗，张口全喝了下去。
狄洛再次探进他的记忆里，有了大量黄泉水的铺垫，周围的这些记忆不需要狄洛的精神力封锁就直接沉寂了下去。
狄洛将他遇到散兵之前的记忆全部提炼出来，用黄泉水直接带离了他的脑海。
再次出来之后，狄洛的手中多了一团液体。
这些液体不像他之前处理的那些顾客那样，泛着各种亮色的光芒。
而是灰黑色一团，只一眼就让人感觉到无比的压抑。
狄洛盯着这团液体看了许久，最后叹了一口气，从空间袋里取出一个造型奇特的杯子。
这是他在地界工作的时候最喜欢的一个杯子，狄洛将这团液体小心地放进了杯子里。
他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是潜意识影响下的这样。
做完这些之后，狄洛抬手打了个响指，散兵的眼神突然变得清明。
他有些懵懂地开口：“狄洛，我刚刚是怎么了？”
他的眼神还有些刚从眩晕中缓过来的懵懂。
看过那些记忆的狄洛强撑着笑容，揉了揉散兵的头发。
“看你有些累，帮你缓解一下而已。”
散兵抬头回想了一下，感觉自己好像的确有些不太一样的地方。
他也说不出来是什么，但是身体的确轻松了不少。
他弯着眼蹭了蹭狄洛的手心：“谢谢狄洛。”
狄洛的笑容还是有些勉强，但是相较于刚刚好了不少。
这一刻，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的手心冒出了一阵冷汗，对待散兵的动作也与平日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他的心态也有了些微妙的变化。
不只是照顾他捡来的散兵，更是要照顾他的阿散。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有人吗？”
敲门的人嗓音清冷，声音不大但是很清晰。
狄洛几乎是在一瞬间就认出来，这是魈的声音。
狄洛伸手握住散兵的手，动作轻柔得像是对待一件易碎的艺术品。
打开门之后，魈的手正悬在半空中，看样子是准备继续敲门。
看到狄洛和散兵，魈有些不自然地收回手，轻咳了两声：“两，两位下午好。”
狄洛让开了路，有些好奇地开口：“魈仙...”
他的话顿了一下，转口道：“魈大哥，是有什么事情吗？”
魈的声音恢复成了平日的冷清。
“我，听朋友所说，你这里能够消除记忆，是吗？”
狄洛点点头：“这倒是，魈大哥，你是要消除记忆吗？”
魈点点头，又摇摇头：“也不是消除记忆，只是看你虽无仙力，但有自己的手段能够祛除妖邪，所以不知道能否助我消除业障。”
“业障？”狄洛歪头，不太理解这个词语的意思。
至于其他的内容，之前魈就对他们说过，所以直接被他下意识忽略。
魈点头：“是的，这几百年来，我用靖妖傩舞之仪祛除了不少妖邪，但也因此被业障感染，终日被它们所困扰，所以...”
狄洛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略微思考了一下：“我可以尝试一下。”
末了，他又补充了一句：“魈大哥不介意的话，可以现在旁边坐一会。”
魈淡淡拒绝了他的提议：“无妨，我不习惯久坐。”
狄洛倒也没有再坚持，他转身朝着角落的木桌走去。
桌上面还有他之前调整的各种孟婆汤，他将这些挪到了一旁，取出了一个干净的新杯子，往里面倒了些孟婆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