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推理靠观察,赵璟行推理靠开挂啊,机油换了都看得见。
赵璟行只是随口一说而已:“我猜的。”
“你等等,帮我拎点东西。”张梨初从车头上拎下来好几个口袋。
赵璟行手里被塞了一个保温桶:“这什么?”
“许诺炖给江燃的鸡汤,还有亲手炒的……”张梨初看着玻璃保鲜盒里黑乎乎的菜,临时取了个名字,“酱油炒蛋。”
赵璟行从张梨初的话里得出了另一个结论:“许诺不在医院?”
“显然不在呀。”张梨初掂了掂手里的东西,“他回去做饭了,他给你打过电话的,你关机了。”
赵璟行在身上找了一圈电话,忽然反应过来自己的电话被江燃扔河里了。
张梨初只是打了个喷嚏的功夫,怀里就被赵璟行塞回了一个保温桶,抬头人已经走好几米远了:“你干嘛啊?”
他左手水果右手饭盒,双臂还夹着保温桶,这怎么走路啊?
赵璟行走到一半脚下一顿,扭头走了回来。
看见赵璟行回头走了回来,张梨初还以为他回心转意回来帮忙拿东西呢。
结果赵璟行手一摊:“车借我用用?”
-
232
川崎400的引擎声很大,许诺在厨房里做菜都听到了,他还以为是张梨初去而复返了,结果从车上下来的人是赵璟行。
他就只是探头往院子里瞅了几眼,锅里的鱼皮就煎焦了。
赵璟行一进来就看到他手忙脚乱的:“脸怎么黑成这样?”
许诺的脸上沾了几道漆黑的煤灰,一看就是拿站了煤灰的手抹脸蹭上去的。
许诺一脸心力交瘁:“刚才炉子熄掉了,我拿了些碳重新烧了一次,然后我就变成这样了。”
这个房子没有牵天然气,用不来燃气灶,电路老化用不了大功率的电磁炉,许诺还是用的蜂窝煤炉子,一旦熄掉,重新燃起来就很费劲。
赵璟行看他弄得跟花猫一样有点忍俊不禁,不解道:“你不是让张梨初给江燃送鸡汤了吗?这离晚饭时间还早着呢。”
“这些是做给你的。”许诺弱弱地说。
赵璟行:“??”
“这两天你也没吃好休息好。”许诺怎么可能忽略他,虽然赵璟行没受什么伤,可这几天他也很辛苦。
赵璟行笑着握住他的肩,手动把他挪到了旁边:“还是让专业的人来吧,你去洗把脸。”
以前他们在西京的时候许诺就不怎么进厨房,如果赵璟行没记错,许诺最拿手的料理就是牛肉面,至于这些大补菜和硬菜……只能说差强人意。
赵璟行翻了翻那条煎掉皮的鱼,不由自主地笑了,这鱼熬汤是不行了,可以做红烧。
厨房里充满了油锅滋滋的油爆声,突然一双手臂从后面抱住他。
赵璟行赶紧稳住锅:“怎么了,突然袭击我?”
许诺把脸贴在他背上,声调轻微:“璟行,你不会再离开我了吧?”
赵璟行手里锅铲一顿。
他沉默了片刻,轻笑着反问:“这话该我问你,你不会再离开我了吧?”
当年在南溪是许诺先离开的,后来在綝州赵璟行的奶奶病重,许诺不辞而别的,再后来还是许诺悄悄拖着行李箱离开了西京。
赵璟行可是一直都在他身后目送他,看着他,从来没有真正离开过。
其实许诺那句话是在问赵璟行,也是在问他自己。
在这果然没有竞争的小地方,生活应该不会有其他的波折了吧?
“对不起……”许诺声线轻颤着把脸埋进了赵璟行的脊窝里。
赵璟行半是打趣地哄他:“答应我,这三个字以后咱们不说了。”
许诺太多愁善感了,赵璟行从来不会这种时候陪他一起伤感,否则他俩之间的氛围立马就会变成债权人和债务人。
赵璟行可不想把他逗哭,哭了还得自己哄。
“你跟我来。”许诺拉着他就往外走。
这个小房子虽然破,但室内面积确实够大,除了他们经常活动的外边几个房间,里面还有几个连电灯都没有的小黑屋。
小黑屋里放着很多陈旧的老家具,由于常年在黑暗中攒灰,碰一碰就会扬尘。
许诺推开了一个木板门,这里居然还有一个小到令人发指的小隔间。
小隔间宽度不到两米,深度目测有三米,底下用木板垫起来了约二十公分,应该是防潮用的。
赵璟行推测这里以前可能是用来储存粮食的粮仓。
而且最令人发指的是许诺用画把它堆得严丝合缝。
“这都是你的画的?”赵璟行拎着手电筒,光束里全是跳动的干灰尘。
许诺摇头:“大部分都是学生的临摹作品名字,之前他们周末都会到我这里来练习,这个地方很干燥适合存放美术作品,这边的才是我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