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璟行虽然一句话没说,江燃光是看他那张脸就知道他没憋什么好屁。
江燃拎着脚单脚站着:“你别用眼神骂我,我江燃光明磊落从不暗箭伤人,老子就算揍你也是光明正大呼你脸上!”
赵璟行像坚冰一样的脸终于爬上了诧异。
江燃一哂,指了指虚掩的门板:“你知不知道校长几乎从来不来这儿?”
赵璟行摇头。
他怎么可能知道,他今天也是头一回踏进校门,不过他也明白江燃的意思了。
赵璟行的嘴角微不可查地扬了一下:“看来如果我留在这儿就不只有你一个人厌恶我。”
“唉?”江燃靠着墙,“不是我让他们干的,你被整蛊纯属你自己讨人厌,与我无关。”
赵璟行一副“我相信你”的样子。
虽然他认识江燃没几天,但隐约还是能感觉到江燃这个人的本质不坏,虽然他成天呼呼喝喝,横眉竖眼,但实际应该是个嘴硬心软的角色,确实跟夏心远不一样。
江燃被相信反而不爽了,他最擅长跟人抬杠了,这个赵璟行是没脾气吗??
“姓赵的我告诉你,”他竖起大拇指指了指耳后的门,“这群兔崽子我可管不了,你要是被他们给整了千万别赖我,怕的话就赶紧卷铺盖滚蛋,别给自己找麻烦。”
“误会解开就好了,我去跟他们说明。”赵璟行说着绕开江燃去推门。
门板比想象中沉重一点,咔哒一声过后,一个白色的颜料桶从门上方掉了下来。
好在江燃眼疾手快拉开了赵璟行,但他自己就惨了,被一整桶颜料浇了个通透,还被铁桶砸了个眼冒金星,连赵璟行都看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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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里突然爆发了一阵不知死活的笑声,十来个年龄参差不齐的男生女生笑得前俯后仰,一个个以为奸计得逞嗨得跺脚。
校规确实很严,如果一个学生犯这种错一定会被严惩,但一个班全部犯错顶多就是挨骂而已,人多胆大包天。
可当他们看清楚“中招”的人之后,整个教室瞬间鸦雀无声了。
萨玛满脸惊悚:“江……江燃哥哥?”
他身后的同学的脸上全是如出一辙的惊恐、难以置信。
江燃才难以置信!
他被气得两眼发花,加上颜料刺鼻的气味差点眼前一黑,被扶到讲台上坐着好久才缓过来。
萨玛带着其他十几个人在讲台前站成一排,个个垂着头,就像等待判决的囚犯一样大气不敢出。
赵璟行站在门边一言不发,他不是不想走,只是江燃现在这个样子确实狼狈,一会总要有个大人负责把他送回家去,刚才江燃也算救了他,按照情理来说他走了多少有点不合适。
江燃顶着被染白的头发,脸上的颜料也没有完全擦干净,被气到一双眼睛发红,言辞不带重复地骂了他们半节课。
“砰!!”江燃一巴掌砸在讲台上,所有人都一哆嗦,“是谁教你们这么恶作剧的??造反吗??把学校当成什么地方??”
萨玛小声嘟囔:“谁让他欺负江燃哥哥你,我们不欢迎他……”
“那也不能这么恶作剧!”江燃声音震得自己发昏,“我跟他是敌是友有你们什么事儿??要修理他那也是我自己上手,谁让你自作主…不是,你说谁被欺负??”
欺负??
也就是现在全世界都知道江燃被那个赵瘟神踩在地上摩擦的事了?
江燃的头更痛了,恨铁不成钢地扫了一眼面前这一排精神小伙,生无可恋地摆摆手:“滚回去,明天,交检讨,一人八百字。”
赵璟行站在门框下,排着队离开的学生几乎一人送了他一个白眼。
江燃身上的颜料都干得差不多了,头发都已经打结成块了,他单脚跳着往外走,路过门框时余光瞥到赵璟行嘴一动:“打住!”
他打断赵璟行:“别谢我,我不是故意救你的,手不听使唤。”
他没心情怼赵璟行了,自顾自跳着走。
他没想过让赵璟行帮忙,但是被颜料桶砸中的时候脚撑了一下地面,半个脚掌都痛麻了,踩刹车不灵光了。
赵璟行开着江燃的车,江燃坐在后座,脚怎么放都觉得发胀:“你说你是不是瘟神,你是不是命中带克啊?”
赵璟行没说话。
“许诺遇到你就没遇到过什么好事,好不容易名校毕业了,差点整个人都被你毁了,我这一碰上你不是跩了脚就是白了头,遇神克神 遇鬼克鬼啊你!”
赵璟行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淡淡说:“对不起。”
江燃冷哼了一声,闭目养神:“得了吧,以后对不起别人的事少干。”
就在这时,车载音响里传来了丁零当啷的音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