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思颖手心冒汗。
心里没来由地有些慌。
明明这是诞生于自己笔下的人物,竟突然有种自己从来没看透过他的感觉。
原本自认十拿九稳的计划,也在这一刻变得不确定起来。
就在她忐忑不安之际,霍远川终于开口说话,“你为什么要找他?”
何思颖掌心紧握。
努力让自己表现得更自然,“当年分别时,他给了我一块玉牌。
小时候不懂事,后来才知道这东西太贵重了不能收,所以这么多年我一直想找到他物归原主。”
说着,便从包里取出了一块长方形的玉牌。
一边递给霍远川看,一边还不忘解释:
“其实上午我见到您时就想问了,只是没来得及,后来听闻您也会出席晚宴就随身带着了。”
霍远川伸手接过。
玉牌通体由和田白玉制成,玉质温润细腻,厚实规整,正反面均雕刻着精美花纹。
普罗大众通常会选择在玉牌上雕刻自己的生肖。
但这块却别出心裁地浮雕了山水楼阁,锦梁碧瓦层次分明。
楼阁里坐着了数位栩栩生动的人物,有静思赏景的老人,有相对畅谈的夫妻,有嬉戏打闹的小孩,在方寸之间呈现一幅合家欢图景。
霍远川翻转到背面一看。
果然在左侧不起眼的角落里看到个霍氏图腾。
佩戴玉牌是霍家几百年来的传统,每个霍家人出生后都会获得一枚定制的专属玉牌。
而这枚,正是当年霍父霍母亲自帮他设计的。
后来在那场胆大包天的绑架案件中,他把玉牌作为报答送给了救命恩人。
霍远川细细摩挲着玉牌上的花纹。
表情看不出喜怒,嗓音亦是不冷不淡,“你想要什么?”
何思颖摇摇头,“我没别的意思,真的只想把这块玉牌物归原主。”
她很清楚,人情只能用一次。
但如果不图回报并把玉牌原路退回的话,反而能获得最大的收益。
毕竟霍远川不是忘恩负义的人。
可是她千算万算,却没想到错算了对方的反应。
霍远川收好玉牌,拿出张支票递过去,“这里是两千万。”
何思颖心里咯噔一声,没有伸手去接,只状似懵懂地反问,“什么意思?”
“钱款你拿着,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霍远川把支票放在她手边,起身准备离开。
何思颖连声拒绝,“霍先生你误会了,我不是为了要钱。”
“玉牌我拿走,那两千万要不要随你。”霍远川头也不回地迈步往前走。
何思颖立即跟上去。
不远处听见动静的谢子钰赶了过来,闪身挡住她去路,“何小姐,你们聊完了吧?要不要我顺路送你回家?”
“不用!”
何思颖怒气上来,用力推了他一把。
可谢子钰这人看上去体型不大,重量却很足,双脚连动都没动一下。
眼看着霍远川越走越远,何思颖又气又急。
想从旁边绕开又被堵住,谢子钰嘴里还在不停念叨,“真的不用吗?我送美女回家无论哪里都顺路。”
何思颖发狠,冷不丁地用高跟鞋踩了他一脚。
谢子钰吃痛弯腰,何思颖立即快跑去追。
可是举目四望,哪里还有霍远川的人影......
此时花园里的盛泽丞同样头疼得很。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妹妹居然瞒着所有人离了婚,还伙同霍远川一起演戏瞒天过海。
槽点太多,一时竟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盛夏看到他这副神情,心道不妙,慢吞吞地朝他靠近,“哥,你刚都听到了?”
盛泽丞恨铁不成钢。
要不是还在外面顾忌着形象,差点就要抓狂了,“离婚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都不提前跟我们商量下呢!”
盛夏干笑地辩解,“这不是怕你和爸妈反对嘛。”
虽然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话里多少也有点心虚。
盛泽丞深深叹了口气,强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
试图站在她角度来理解这件事,“之前看你和远川都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离婚了?”
“就......合不来呗。”
盛夏随便找了个借口。
总不可能直说这是作者的包办婚姻,反正迟早要离的吧。
好在盛泽丞生气归生气,还残留丝理智,正试着复原事情的来龙去脉,“你们离多久了?”
“也就离了两个多月,周年庆前几天离的。”
盛泽丞眉头皱得几乎能夹死苍蝇。
忍不住回想起那晚的家庭庆功宴,难怪她没有带霍远川一起去。
原来是那个时候就已经有了端倪。
盛泽丞忍不住又问,“那离婚不离家是怎么回事?我刚貌似还听到有什么时间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