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她趁着谢凌弋不注意,一个大力把对方推得趔趄,潇洒地奔向茅房去了。
只留谢凌弋一人,愤懑而羞恼地闭上了嘴,独自在风中凌乱。
待人都走了,谢今朝从被松石假山遮挡了半片的影壁后走出,若有所思地看着卫时谙离开的方向。
太子妃……难道原本就是这种不走寻常路的行事风格么?
———
大约是知晓了白寻微的存在,卫时谙再在回廊处见到谢今朝时,总是觉得如做了亏心事一般,甚感愧疚。
以至于在马车上,她也是老神在在地想着,该如何寻求一个合适的时机,和谢今朝就他的青梅竹马一事好好沟通一番。
卫时谙正想着心事,却听谢今朝开口叫了自己,说道:
“孤有一事,要同太子妃说。”
她惊觉抬头,下意识咬住下唇,心下想着:
难道他和我想到一块儿去了?
那要不我也表个态?
卫时谙如是想着,率先自信开口:“殿下,你不用说了,我都懂。”
“殿下大可不必管顾我,若说要追爱,我定然举双手双脚赞成。殿下您想,遇见意中人哪能是每个人都能碰上的好事,好不容易得了,如何也得大胆一回啊。只要殿下出手,这事准能成。”
谢今朝那一双含情目此刻盛满了不明就里的疑惑,好半晌才慢慢说道:“孤是想告知太子妃,十月初十是皇祖母的寿辰,父皇在南山设了生辰宴。待回门过后,还劳烦太子妃挑些寿礼,届时为皇祖母庆寿辰。”
作者有话说:
论《女鹅总是和别人不在一个频道上》
第六章
马车内又陷入了长久的尴尬。卫时谙抠抠手上的死皮,又瞧瞧鞋底,愣是不知道眼睛该往哪里看。
好在回宫的路途并不遥远,下了马车,前院的张管事便来报,说是大理寺少卿来访。谢今朝闻即便直接去了崇政殿处理事宜,留下卫时谙和一地的锦盒玉奁面面相觑。
“太子妃娘娘,您看这些赏赐搬到哪儿合心意?”东宫张管事在卫时谙提出疑问前先发制人,将选择题抛给了她。
啊哈……
我寻思这东宫里不是只有一个库房吗?
还能搬到哪,难不成搬到她床上吗?
卫时谙问出了心中的疑问,倒使得张管事闻言,嘿嘿一笑,“那必然不止一个呀。您大可收进您的私库里,当然,您若是想将其交给殿下保管也是可以的。”
她还能有私库?
还有这好事?
那倒是也不必交给谢今朝保管了,这么多好东西,可不得留着日后跑路,走上人生巅峰发家致富。
也不知道走的时候能不能捎上几件。
卫时谙示意一行人将赏赐来的东西搬进属于自己的小库房,看着眼前浩浩荡荡的阵仗,嘴角咧开了小人得志的微笑。
哎呀,以后就做个低调的有钱人吧。
只不过当下的要紧事是,她自今日起便得学会打理东宫的账本,以便接管前后院大小开支。
合着嫁过来当会计来了。
张管事在一旁笑吟吟地为卫时谙指着路,说道:“太子妃娘娘,这边请。”
于是乎,除去回门的日子,卫时谙这些天里皆是把自己闷在殿中,日日潜心研究“有借必有贷,借贷必相等”这两句话。可奈何东宫地大人多,修缮、织造、食馔等账目旧的未去新的又来,实打实地堆了好几沓,叫人脱不开身。
闲暇之余,她能做的事大约也就是和跟在自己身边的两个侍女——少艾和青梧,熟悉了些。
青梧不爱说话,总给人一种下一秒绕到背后给你一刀的模样。她看起来生人勿近,还颇有些女侠风范。卫时谙总觉得,谢今朝将青梧留在东宫做自己的贴身侍婢,实在有些大材小用。
至于少艾……她看起来没青梧那么成熟,但是性子却硬得很。她们都好像是从小在宫里调|教出来的一等一的侍从,十五六岁的年纪,脸上还有未曾褪去的婴儿肥,说起话来却像成婚那日的老嬷嬷一样稳重老成。
卫时谙来的这些天,少艾同她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太子妃娘娘,这不合规矩。
日日皆是这儿不合规矩、那儿不合规矩,过得如流水一般。然而在这略显枯燥的日常中添了一丝别样意味的,就是建元帝的又一次下旨赐婚。
恰巧赶在了南山寿宴的前一天,将右丞府的两位女儿一并赐给了瑄王谢凌弋。
嫡姐白寻微为正妃,庶妹白南纾为侧妃。
这一消息很快传入了上京城里的寻常百姓家,也自然而然飞入了卫时谙的耳中,着实将她惊吓得不轻。
建元帝他老人家这是赶上年尾了冲个KPI吗?
年纪大了还想和月老抢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