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宁睁大眼:看来他早有准备,可他不是喝醉了吗?
醉了,没醉,装醉?
婉宁心里闪过无数念头,等她回过神,人已经被虞刑扯着进了小院,院里果然很安静。
“他们都喝醉了。”虞刑说。
婉宁:……
看样子,更不像醉了酒。
虞刑轻车熟路地带她进屋,一进去,就是满屋子的酒气,满地酒坛让人无处下脚。
婉宁正愁着,整个人忽地腾空。
“娘子,相公抱你上去。”
婉宁又啊了一声,她赶紧捂住嘴,生怕那群官差醒来。
虞刑看着她,笑了一下,快步上楼。
他大步流星,一点儿不显累赘。
到了二楼,婉宁看着他道:“你没醉?”
虞刑笑了,“本来是醉了,可娘子那一掌忒不留情面,把我打醒了。”
婉宁:……
“我跟沈大人打听过,洪世昌就在这间房里。”
刚才在筵席上,男宾那边传来打斗声,婉宁听见了,可沈夫人却并没有过去管管的意思,只是热情地招待她。
出了沈府她才知道,洪世昌被沈大人断了两条胳膊,扔出府邸。
“想揍他?”虞刑看着她说。
从京城出来这一路,洪世昌受人指使,故意磋磨她跟驸马,还有被扔到官庄的秀秀、表哥一家,还有被打得遍体鳞伤的舒云。
一桩桩一件件……
婉宁恨恨点头,虞刑握紧她的手,变戏法似的从衣裳里取出一根半臂长的棍子。
婉宁惊呆。
“拿着,待会儿使劲儿揍,打死也没关系。”
说罢,她被虞刑牵进去,洪世昌还在哼唧,两条胳膊软面条似的瘫在床上,发现门被推开,他破口大骂:“混蛋,老子渴了,你没听见,等老子伤好了,老子一定……”
“一定什么?”虞刑忽的出声,洪世昌的吼叫声戛然而止。
“公主,驸马?你们怎么……”扫见婉宁手里的棍子,洪世昌大骇,脸都青了,“来人,来人,救命啊,杀人了!”
虞刑立即道:“你喊破嗓子也没用,你的下属被我下了药,都睡死了!”
洪世昌的眼珠几乎瞪出,“你……你们……”
虞刑没理他的鬼哭狼嚎,刚想叫婉宁上,婉宁就已经抡起棍子,让洪世昌好好享受了一通“爆锤按摩”。
洪世昌叫得越惨,婉宁下手就越狠,那双碧波荡漾的盈盈杏眸中,满是恨意与厌恶。
洪世昌满床打滚,虞刑上去踩住他,看婉宁挥舞着棍子,累出一身汗,他道:“娘子,你歇歇,我来。”
婉宁本来不同意,可她胳膊发软,汗珠也流进眼睛,只好把棍子递给虞刑。
虞刑不比娇弱的婉宁,下手更刁钻,更阴狠,专往人最脆弱的地方揍。
沈繁折断洪世昌的两条胳膊,他就打断他的两条腿。
洪世昌到后边已经叫不出来了,婉宁看他一动不动,怕他真死了,给虞刑惹麻烦,毕竟虞刑现在已并非官身,洪世昌却是正儿八经的从九品官。
沈繁可以随意处置他,虞刑不行。
知道婉宁担心他,虞刑冲她眨了下眼,那一下就叫婉宁醒悟过来,虞刑哪里是那种不知轻重的人。
果然没过多久,虞刑就停下来,棍子也被他扔在地上。他揪着洪世昌的脖子,把他拽起来,洪世昌没了呼吸似的,眸子闭紧。
“老混蛋,你还装?再不睁眼,我就撬开你的脑袋!”
“别别别,咳咳。”洪世昌赶忙“苏醒”。
婉宁的心彻底放回肚子。
“说吧,毒药是谁让你给我的?”
刚才揍洪世昌的时候,婉宁跟虞刑都没打他脸,他脸上除了眼泪鼻涕,一点儿血污都没有,足够他俩看清洪世昌瞬间扩大的瞳孔,跟憋着劲儿不让自己嘴巴长得太大的惊恐表情。
毒药是他给的!
婉宁垂落的手捏紧了。
差一点儿,她跟虞刑就都……
这个混蛋,刚才她揍得太轻,就该把他骨头一寸寸敲断,把他的牙齿一颗颗掰下来。
自幼长在宫中,婉宁见识过各种下作恶毒的手段。
也正因此,婉宁虽然备受宠爱,却没养成纯良无辜的性子。
婉宁的拳头攥得更紧。
“不,不是我!”
洪世昌嘴硬,虞刑狞笑,他高高扬起手,对准洪世昌的左眼落下。
洪世昌就好像一只被放血宰杀的肥猪,惨叫被闷在喉咙里。
等洪世昌抽搐了一会儿,人醒过来了,虞刑又抓起他的领子,“另一只眼睛也不想要了?”
“是,是陈贵妃的身边的老太监。”洪世昌想都不想,把底子倒了个干净。
“还有呢?”
洪世昌哆嗦着,继续道:“陈贵妃偶尔会派人联系我,催促我赶紧做掉您跟公主,我对天发誓,我还没来得及下手!一次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