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她也穿着粗布衣裳,也没时间打理自己。
可真的好香。
虞刑吸吸鼻子,皱紧的眉头舒缓开来。
婉宁发现了,以为他身体舒服许多,在他耳边小声地说:“等到下个驿站,我叫洪副尉给你买只鸡,炖了补补身子。”
虞刑瞬间睁开眼,昨晚到底发生什么了,洪副尉这么听话?
婉宁笑了笑,“接下来这一路,我们全指望他了。”
说着,婉宁从包裹里掏出还没手掌大的小巧玲珑的荷包,正是洪副尉给她的那一只,她颠了两下,里边银子碰撞,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音。
虞刑抬起眼皮,诧异道:“这也是洪副尉的?”
“洪副尉良善,特意送过来的,我也不好不领情。”婉宁脸上的笑容扩大些许,带着几分计谋得逞的小俏皮,时刻注意她的虞刑也笑了。
“你吓唬他了?”虞刑笃定地说。
婉宁下意识反驳:“我可不是那种人,说了是他主动给的。”
虞刑摇头。
“你不信就算了,郎中说你得多休息,闭眼,睡觉。”
看婉宁堵嘴的样子,看来是不想跟他说话,虞刑只好闭上眼睛。
过了好久,久到虞刑都以为他自己要睡着了,车子边上的官差忽然靠近,小声地对婉宁说:“公主殿下,洪副尉那么抠门儿,你怎么把钱要过来的?”
他们几个琢磨好久,都没想出个所以然,便推了一个人出来问。
这人就是那个冤大头,他讪讪地看着婉宁,婉宁低头,怕虞刑故伎重施还在装睡,她伸出一根指头,在他眼皮上戳了两下,虞刑岿然不动,她才放下心,对官差说:“我帮他照顾囚犯,他当然得给辛苦费。”
官差目瞪口呆,视线在婉宁和虞刑身上移来飘去。
看官差一脸惊悚,婉宁挑了下眉:“你觉得有问题?”
官差连忙摆手,撒腿跑远了。
驴车摇摇晃晃,昨晚担忧了一夜,上午又一直在照顾虞刑,还往松关城跑了一趟,婉宁实在是累了,闭上眼睛很快便沉入梦乡。
感觉吹在自己额头上的呼吸均匀许多,虞刑睁开眼睛,婉宁已然陷入沉睡,嘴巴微微嘟着,脸颊也泛起红晕。
凝望着婉宁的睡颜,虞刑心中无限柔软。
辛苦她照顾了他一上午。
只是……
照顾自己的郎君也要辛苦费?
虞刑重新闭上眼,鼻尖萦绕着香气,原本并无睡意的他也睡着了。
再睁眼,他是被咕咕直叫的肚子喊醒的。
抬头一看,婉宁不知道上哪儿去了,他还躺在驴车上。
看守他的官差见他醒来后四处找寻,便道:“驸马爷,公主殿下去给您买鸡,马上就回来。”
还真去买了?
虞刑无奈摇头。
看虞刑“不领情”,官差皱眉道:“驸马爷,公主殿下对您是真的好,您昏睡的时候,要不是公主殿下斡旋,您怕是病死了,洪副尉也不会管您!”
看官差的样子,明显已经被婉宁收买了,还在替她讲话。
“我省得。”
官差见虞刑油盐不进,“嘶”了一声,买了一只老母鸡的婉宁正好回来,官差不好多说,摁着佩刀走了。
婉宁见官差欲言又止,歪着头道:“你跟官差说什么了?”
“公主,微臣这条命是您给的,以后不管您要臣去做什么,臣都听您的。”
“我要你去死呢?”
虞刑二话不说,撑着身子就要往驴车两边的杆子上撞。
他这番举动可把往这边瞧的洪世昌吓坏了,他脱了轻甲,猴子一样窜过来,大叫道:“怎么回事!怎么就又寻死觅活!”
洪世昌瞪着眼睛看向婉宁,眼神似乎在说:姑奶奶,你要银子我给了,你要鸡我也让人带你去买了,你还想怎么样?
婉宁也被虞刑方才的举动吓了一跳,可看虞刑正不错目的看着她,她定了定神,不愿放弃大好机会,立马道:“光炖只鸡能补什么?郎中说了,驸马身体有损,要吃人参,吃鹿茸!要珍贵的药材进补!”
洪世昌眼前一黑。
人参鹿茸,那多金贵,稍微好一点儿的,都得几十上百两。
他当上副尉也才五年,各处搜刮,也不过才攒了两百多两银子。
洪世昌咬咬牙。
婉宁立马给虞刑递眼色,虞刑受了,抬起脑袋就往驴车上撞。
“砰”一声,婉宁吓着了。
他竟然真撞!
“出……出血了!”官差大骇。
虞刑摇摇欲坠,扑通倒下,正好栽进婉宁怀里。
洪世昌的那颗心跟“昏迷”的虞刑一块儿飞了,他按住胸口,抬腿就给了官差一脚:“混账,还不去找郎中!”
郎中给虞刑摸过脉,神神叨叨的,婉宁不知道郎中说什么,她的全部注意力都落在虞刑牵着她的那只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