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笑话音刚落,房门就被敲得砰砰响,一下一下,敲木鱼似的。
向虞和笑笑面面相觑,笑笑扬手扔了衬衣,气势汹汹地走到门边:“老混蛋你还敢来,看本小姐我不给你点……”
门打开了,笑笑瞬间消声。
身材高大,穿着短T恤和短裤的男孩子一把抱住笑笑,“你跑到哪儿去了?电话也不打一个,你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
笑笑刚从战场回来,离开战区的第一个晚上,两个人通电话时,男朋友贺俊好声好气地劝笑笑以后不要去那么危险的地方。
笑笑甩了甩短发,大有老娘的事你少管的意思,贺俊脾气好,继续劝,笑笑急了,单方面和贺俊吵了起来,闹得不可开交,时隔一个多月,小情侣通的第一通电话以不欢而散告终,后来不管贺俊打多少通电话,笑笑都没接。
贺俊从笑笑同事口中打听到飞机降落的时间,急急忙忙赶去机场,却扑了个空。
家里也找不见人,贺俊咬咬牙,就找到向虞这里。
小情侣在门口不知道聊了什么,笑笑忽然嗔怪地推了他一下。
扫一眼含笑而立的向虞,贺俊不好意思地笑。
帮笑笑把行李整理好,贺俊托起行李箱就带笑笑走。
笑笑想起方才的“海誓山盟”,她立马蹦过来,搂着向虞的肩膀说:“我答应阿虞这几天留下来陪她,你先走吧。”
贺俊哪里愿意,提着行李箱站在门口,用一双湿漉漉的小狗眼盯着她,笑笑心软得一塌糊涂,可虞刑那个老狗逼又来势汹汹,她放心不下。
两难之间,向虞在她后背推了一下,催促地说:“我这个电灯泡瓦数够亮的了,快走快走,别耽误我陪嘟嘟睡午觉。”
笑笑咬了咬牙,被贺俊抓着手腕儿往外拖,她回头喊:“向虞,那家伙敢来找你,你一定给我打电话,我揍不死他!他真要把我惹急了,我把虞大视帝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一字不差的全给他抖搂出去!”
向虞脸上的笑容淡了些,贺俊情绪比笑笑敏感,他堵住笑笑的嘴把人拉走。
“你快别说了!”
“我说什么了,我不就是……”
俩人又吵了起来。
向虞走过去关门,“咔嚓”一声后,她后背抵在门板上,长长地叹息。
片刻后,她走进嘟嘟的小房间,躺在床上陪他一块儿午睡。
平日怀里抱着奶香的嘟嘟,她总能舒心地很快睡去,可今日,她酝酿了许久,却毫无睡意。
她索性睁开眼睛,盯着窗帘上悬挂着的风铃,封顶上挂着一只小白马,马儿额头顶着一支粉色尖角,撒开四蹄,好像要奔向充满光明的远方。
模模糊糊间,一幅画面跳进脑海。
那时候她和虞刑还没结婚,她只是一个崇拜他的、和其他对他心生向往的女孩子没什么不一样的普普通通的一个女孩,那时,因为虞刑资助她,她还能看见他对她笑,虽然笑容生疏,对方也只把她当孩子,可每一次看见,她都忍不住缩紧手掌,太温暖了,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温暖的人。
可婚后……
痛苦潮水一般涌来,心脏被一层网罩住似的,痉挛着紧缩着,让她痛不欲生。
纤白玉手抓住胸前衣裳,米色T恤泛起褶皱,忽然,一双小手盖了过来,覆盖在她手背上,那双小手滚烫、柔软,她抬起头,嘟嘟正在注视她,“妈妈,你的手好凉,嘟嘟给你暖暖。”
嘟嘟把另外一只小胖手也扣在她手背,还小心地搓了搓,一边搓一边嘟囔摩擦生热,也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新词,向虞被逗乐。
“谢谢嘟嘟,妈妈不冷。”
“妈妈撒谎,妈妈的手手冰凉,别想骗嘟嘟。”嘟嘟搓得更起劲了,好像要把向虞手背上的皮搓下来。
心中的阴霾一驱而散,向虞柔柔地看着儿子,“嘟嘟,你怎么这么可爱呀。”
嘟嘟微微翘起小下巴,“妈妈你可真愁人,嘟嘟一直都可爱。”
年纪小小就这么自恋,向虞乐不可支,她抽出手拍了拍嘟嘟的小屁股,“好了嘟嘟,该起床了。”
向虞和嘟嘟一起进浴室洗了脸跟手,还漱了口,嘟嘟跑进客厅,又去厨房转了一圈,他眨巴着大眼睛问:“妈妈,笑笑姐姐呢?”
向虞还没回答,嘟嘟就背着小手,小大人似的说:“是不是被贺叔叔带回家了?笑笑姐姐定力真差,说好了要晾贺叔叔几天的。”
一方喊姐姐,一方喊叔叔,难为嘟嘟年纪小小,就要担负起哄笑笑开心的责任。
向虞一边笑一边摸嘟嘟的小脑袋:“因为笑笑姐姐爱贺叔叔呀,嘟嘟现在还小,等嘟嘟长大就明白了。”
“爱也不能没有原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