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把门反锁,妈妈不叫你出来,谁喊你都不许开门,听见了吗?”
她不知道虞刑此行的目的,她得做好准备,不管怎样,孩子绝对不能被他抢走。
“知道了妈妈,嘟嘟乖。”
嘟嘟越懂事,向虞就越难受。
她擦擦眼睛,用冷水拍了拍脸颊,这才打开门。
正值盛夏,天气很热,向虞选的这处房子地处老城区,没有电梯,也没有中央空调,楼道像一个大蒸笼,他只站了十几分钟,身上就已经被汗水打湿打透,他不知道向虞带着孩子是怎么在这里生活的。
虞刑以为向虞不会给他开门,可“吱呀”一声,老旧的防盗门里面,木门从里面拉开,向虞露出脸,她目光清冷,瞳孔里充盈着冰蓝色的光,将他的身影驱逐出去。
虞刑讪讪一笑:“向虞,我……”
“你想干什么?你到底想干什么!我什么都没有了,你还想我怎么样!”向虞没有歇斯底里,她的声音很疲惫,疲惫到苍凉麻木。
情窦初开时对虞刑的爱意在后来一日复一日的蹉跎当中,已经化作水泡,被满地荆棘刺破。
之前笑笑说让她赶紧离婚,还说给她介绍优质的相亲对象,她听了只是笑,笑笑恨铁不成钢,“你就会敷衍我,干嘛为了一棵歪脖子树放弃整片大森林,好男人难找,可也不是没有,你该不会要一辈子封心锁爱,跟嘟嘟过一辈子吧!嘟嘟终究会长大,会结婚的,到时候你怎么办,做那个人人讨厌的糟老太婆吗!”
后来闲暇时想一想,向虞甚至觉得,封心锁爱没什么不好,总比被人一刀一刀刺进心脏,伤口痊愈了,就又被刺上几刀强得多。
“向虞,你别这样,我没想对你做什么,我就是想……想来看看你和嘟嘟。”
“我们不想看见你,可以吗?”向虞冷淡地说。
虞刑握紧拳头,片刻后颓然放下,“我知道我伤害了你,也伤害了嘟嘟,我向你们道歉。”
“我接受你的道歉,你现在可以走了吗?可以不要再来打扰我们吗?”
向虞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清晰地表达出一个愿望:那就是你给我赶紧滚,滚得越远越好。
虞刑脸色一白:“向虞,我去过蓝天幼儿园,也跟张老师和园长交代过,嘟嘟跟小朋友打架,这件事我已经处理好了,亮亮妈妈有些难缠,你别被她粘上,她来找你,你就让她来找我。”
向虞岿然不动,好像不管虞刑说什么,她都当没听见,就连眼前这个人,她也当做一团空气。
虞刑脸色更白了,拳头紧了松松了紧,他实在担心母子俩,就又道:“这里环境不好,离嘟嘟的幼儿园也远,不然你们搬到……”
向虞立即打断:“不用了谢谢。”
向虞软硬不吃刀枪不入,叫虞刑心头发紧。
“那我……”
“笑笑待会要来,你再不走,待会儿她要说什么难听的,你自己受着。”
说罢,向虞反手甩上门,防盗门被撞得咣当咣当响,防盗门年头也不久了,稍一震颤就往下掉铁屑。
虞刑捻了捻铁锈,他抓住防盗门,使劲往身体的方向拖拽,片刻后,他皱起眉头,这扇门已经不安全了,根本起不到防护的作用,万一有坏人想对母子俩下手,他们定难逃此劫。
他在楼道扫了扫,这层楼一共三户,其余两户的防盗门都是崭新的,他松开手,拉上口罩,想去敲其中一扇的房门。
楼梯口却传来踩踏的声音,没过多久,一个面容靓丽的女孩子单手拖着行李箱上来。
虞刑看向她,觉得有点眼熟,但记忆淡薄,他叫不出她的名字。
他不记得笑笑,笑笑记得他。
当时虞刑跟向虞发生争执,还差点动手的那一次,笑笑正好在,要不是有她帮忙,原身那一巴掌说不定真的会落在向虞脸上。
“你个老王八蛋,好哇,撞到你姑奶奶门口了!看我不打死你!”半人高的行李箱被笑笑甩得虎虎生风,虞刑四处逃窜,还得注意着别叫笑笑摔下楼梯。
笑笑在向虞眼里可比他重要多了,笑笑受伤,向虞一定很难过。
他并非毫无反手之力,可思虑过后,他选择了忍耐。
不就是挨揍吗?
原身造的孽,他得还!
虞刑不还手,甚至把手背在身后,由着她揍似的,小笑笑发现了,她可不管虞刑是良心发现还是装模作样,举着行李箱累胳膊还费力,她从拉锁里边把在机场买给嘟嘟的礼物——一只桃木剑抽出来,对准虞刑刺来。
笑笑是记者,南征北战,东奔西跑,还去过战场,做过战地记者,她特地钻研过女子防身术和空手道,闲暇时还跟同事去击剑,可是一把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