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难道还会害了我的夫人?”
“只见一面,我什么都不做。”
张帅想着,下山之前,他至少要知道小姐是死是活,至于虞刑口中的压寨夫人,他并不觉得虞刑会娶仇人之女。
“大当家,这是我最后的请求,请你答应。”
“老子的夫人也是你想见就能见的?”虞刑忽然爆粗口,态度也忽然冷硬起来,这叫张帅措手不及。
“回去告诉你的主子,要想看到他女儿的尸体,尽管派兵上来,我虞刑在此恭候。”
张帅还想再请求,却被胖子带人推了出去,胖子下死手,张帅觉得他的肩胛骨好像都要被捏碎了。
灰溜溜地被扔下山,张帅一路回到安营扎寨的营地。
小兵看见他,赶紧把他带到行军帐篷内,聂霍城正蹙着眉头跟几位团长商量进攻对策,准备挑选出最合适的攻打方案。
张帅突然返回,又面目狼狈,叫聂霍城的心一下子跌到山崖最底下。
“对不起县长,张帅辜负了您的信任。”
“可见到我女儿了?她怎么样?还……活着吗?”
张帅抿嘴摇头。
聂霍城一下子栽倒在凳子里,几位团长赶紧伸手拉他,聂霍城挥了挥手叫他们出去。
“山上情况如何?”缓了好几分钟,聂霍城才又变成那个不苟言笑、把所有心思藏于心中的聂县长。
张帅瞬间严肃起来:“县长,有件事我必须要告诉你,天头寨的大当家好像已经洞悉我们的计划。”
“绝对不可能!”
“大当家,开始我也是这么觉得的,可他们清楚地知道我们在山下藏了三千人。”
聂霍城微微睁大眼。
“县长、我建议咱们取消这次行动计划,山上易守难攻,他们占据有利地形,还掌握了咱们的情况,万一打起来,咱们真不一定能赢。”
聂霍城猛地一拍桌子:“难道你要我眼睁睁地看着我女儿在山上受苦!”
“县长,现在不是逞能的时候!快下命令吧!”
聂县长一瞬间老了十岁,他扶着额头,五官痛苦的虬结着。
“县长!”
“告诉他们撤军吧!”
张帅知道,要做下这个决定,对县长来说无异于剔骨剜肉,他咬了咬牙,到底没告诉聂霍城他的女儿还有可能被人糟蹋了。
大军浩浩荡荡的出了县城,却悄无声息的回来,士兵们原模原样,身上的衣服都没脏,明显根本没有打仗。
老百姓窃窃私语。
“县长这次不是带兵去攻打天头寨那窝土匪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难道打赢了?”
“我看不像,不会根本没动手吧!”
“无能的废物,还县长呢,连一窝土匪都剿灭不掉,这几十年县长他是白干了!”
百姓们不理解,骑着马的聂霍城一路垂着眼眸,秘书问他是要去政府还是要回府邸,聂霍城斟酌了一会儿,他义无反顾地回到家。
他没能救回女儿,必须得给夫人一个交代。
聂夫人听说丈夫“凯旋而归”,急急忙忙走出府邸,眼睛都快望穿了,才见到自家丈夫,可是她左瞧右望,女儿呢?她的宝贝女儿呢?
她抓住聂霍城的双手,大家闺秀出身的聂夫人平日里端庄秀雅,声音也温温柔柔,对下人也从来没说过重话,可是今时今日,她音调拔高,几乎喊出来的:“我女儿呢!你不是说要把女儿救回来吗?我的凝疑呢?”
聂县长沉默不答,聂夫人瞬时流下眼泪,她抬起手,捶打着聂县长的胸膛:“我的女儿!你说要把女儿救回来的!你还我女儿!”
“夫人,夫人你怎么了!”
聂夫人在府邸前边忽然晕厥,吓坏了聂县长和一众下人。
聂夫人悠悠醒转,聂县长眉眼肃穆,正握着妻子的手,看妻子醒过来,他正要关切地问上一句,就看见自家夫人冷漠地把手抽出。
聂夫人翻过身子暗自垂泪,聂县长的心被揪紧。
“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凝凝!可是夫人,我是要把女儿救回来,可我也不能把三千多士兵的生命拿去当炮灰呀!他们也都是儿女!是丈夫!是父亲!”
“那我的女儿呢?她又做错了什么,她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姑娘!你想跟封家搞好关系你自己去就是了,非要逼凝疑去跟那个劳什子的封家少爷见面!都怪你都怪你!女儿要是有个好歹我也不活了!”
聂夫人又捶又打,聂县长照单全收。
聂夫人吃不下睡不着,身子已经到了极点,很快就睡着了,聂县长踏着黑暗的夜色来到政府,几位团长正在等他。
他们商量了一整个晚上,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叫张帅再上一趟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