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宴如本来不想接,但虞刑给了她一个眼神儿, 乔宴如一下子就看懂了, 她把苹果接过来, 并道:“谢谢奶奶。”
奶奶顿时笑得更慈祥了, “你们俩心善, 以后一定会幸福的。”
奶奶跨上三轮, 越蹬越远。
乔宴如有些傻, “奶奶好像误会了,我跟你……”
耳边传来“咔哧咔哧”的声音, 她转头一看, 虞刑咬了一大口苹果, 吃得正香, 见她看过来, 虞刑睁着眼睛说:“苹果挺甜的,你尝尝?”
乔宴如:……
算了,一个误会而已,不必在乎。
她刻意提出,倒显得她小题大做。
“你来找我?”虞刑一边咬苹果,一边问。
被虞刑这么一问,乔宴如一下子被问住了,她要干什么来着?
“我,我来还你钱。”
她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这里面是五千块,谢谢你这段时间对小乔的照顾。”
乔宴如太温婉了,对一个带坏她妹妹的小混混还这么客气。
虞刑脸皮薄,哪里能收。
他接过信封,从里面取出两千块,剩下三千他塞了回去。
“我只拿我该拿的,至于之前我跟小乔借的,我会还。”
乔宴如看着他,似乎在辨认他的话的真假,过了几秒,她道:“钱不用还了,这些你也拿着,好好生活吧,我走了。”
乔宴如把钱又塞了过来,背着包就要走。
虞刑追上,俩人在大街上你推我搡,打太极似的,路过的行人投来怪异的视线。
“我不要你的钱,我有工作!”虞刑强调。
乔宴如看见他从工地出来,身上尽管打理得很干净,但还是有水泥的味道。
“我没有瞧不起你的意思。”乔宴如无奈道。
“那你什么意思?”
乔宴如又被问住。
虞刑趁机把钱塞进乔宴如包里,拉上拉链,他郑重道:“你放心,就算你不给我钱,我也不会再接近乔小乔,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虞刑转过身,从乔宴如的角度,虞刑的背挺得很直,好像林间的小白杨,青翠葱茏。
她盯着看了好一会儿,直到虞刑拐进胡同,她才转过身,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虞刑手里只有八百块钱,租房当然是不够的,他打听了一下,附近最便宜的十几平米的单间要一千块钱一个月,还不包括水电煤气。
住鸽子房,能便宜一半,但没有隐私,还很乱,什么人都有。
他跟中介去过一家,三四十平米的房间被用分成好几个鸽子笼大小的单间,勉强只够放下一张床,屋里通道狭窄,点着灯也漆黑一片,噪音非常大,还混杂着男男女女的暧昧喘息。
虞刑咬咬牙,决定再攒些钱,直接住单间。
他跟中介分开,想回工地,却在路上看见“成人教育”的广告。
原身初中辍学,老师可怜他,给了他一张初中文凭,可现在这个年代,本科生研究生遍地走,学历贬值得厉害,除了工地餐馆这种出卖劳力的地方,根本没有他的一席之地。
他默默记下咨询电话,回到工地后,他不要命地干活,工头看在眼里,终于答应上调他的工资。
工资涨到五百块钱一天,虞刑干了一个月,除了吃饭喝水,他攒下一万五,他揣着钱,先去办了一张卡,又把手里的破烂手机换了,换了身行头去租房。
张大哥见他劲头十足的,就问了一嘴,听说他要去租房,张大哥笑着说:“小虞,好小伙子,你打算上哪儿租?租多少钱的?认识靠谱的中介吗?”
张大哥帮了他不少忙,虞刑十分感激,他诚实地摇头。
张大哥又笑了,“中介这行水深着呢,你可别被骗了,这样,我正好要去给我家姑娘买衣服,我陪你走一道。”
“谢谢张大哥。”
在张大哥的陪同下,还真叫虞刑找着合适的房子,离工地近,步行只需要十几分钟,附近还有很多小餐馆,楼底下不远就是公交站点跟地铁站点,交通十分便利。
就是房租有点儿贵,要两千多,虞刑咬咬牙,签好合同拿钥匙。
张大哥比虞刑还高兴,他拍拍虞刑的肩膀说:“小虞,以后会越来越好的,加油啊!”
虞刑感受到了暖阳一般的善意,目送张大哥离开,他嘴角挑起的弧度又深又灿烂。
工头给工人午休的时间不长,虞刑得赶紧赶回去干活,又忙了一下午,半道他还被工头叫去搬砖,两卡车砖头,就他跟一个工友干,腰都快直不起来了才搬完。
他满身满脸灰,手套磨漏了,指尖也在淌血,但他只坐下来休了几分钟,工头就在那边喊:“我tmd给你们发工资不是叫你们来当大爷的,都给我起来干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