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森严的佛像出现在黑暗处,他只是咳了一声,里头传来一道亮光。
他走进去,墙面严密地合上。
“主人。”
“率暗卫二十五人,严守冰狱,若有魔教弟子接近,不需要活口杀无赦。”
“是的主人。”
“还有,如有必要,可解决酉庄,无需再顾忌其他。”
酉庄是从小照顾他的奶娘的夫家,他生母去的很早,这位奶娘照顾他一直到他十岁才因病去世,且早年他能被推上主公的位置之后再到称帝确实依靠过酉庄。
这么多年的纵容,他已经给足了他们面子。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时常会想起那个人的话,魔教不除,天下难定,百姓难安。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从来没有否认过这句话。
他也一直在思考,他的家业是父亲给的,是爷爷打下来的,他能称帝也是几代人的努力,如果天下不定,内忧外患不除,这个位置坐着何用之有?
“皇上,闯进旭涧原的魔教弟子已全部伏诛。”
没过两日,谢青前来复命,原本留了活口,但此人自尽了。
“辛苦了。”皇上也明白活口不是这么好抓的,他看向恪傅:“送谢青将军回府。”
恪傅:“将军这边请。”
谢青迟疑了一下,往御书房外走去。
但没走多远,谢青又折回来了:“皇上,魔教势力如今这么猖獗,对我朝十分不利,恳请皇上让臣捉拿魔教贼子。”
恪傅震惊地看向谢青,差点就要出声阻止。
“谢青将军幸苦了,此事朕知道了。”
皇上虽然表面说的这么笑呵,内心早已开始骂咧:若能调动这个兵力,他还用得着摆烂二十多年,到去年才清算了老丞相那一派吗?
谢青正要再开口。
恪傅察觉到不妙,咳了一声:“谢青将军,皇上累了,咱家先送您回府。”
他们走后,皇上再次走到那面绘满壁画的墙边。
通往密宫的大门再次开启。
“暗卫长。”
进入密宫后他喊了一声。
此时一个黑影闪身而至。
“主人。”
“二十一年了,魔教终于找到了旭涧原,找到了冰狱,看来是酉庄的人查到的啊……”
“朕当初就不该听司季那个老狐狸的将司厉安送去看守冰狱,司季心疼他的侄子,想让司厉安代为照顾,却不知他那侄子……”
说到这里,皇上锤了一下桌子。
要怪就怪当日将顾君亦送到冰狱时恰好被司季看到了。
这样一来酉庄的人只要查司厉安就能查到冰狱。
顾君亦在哪已被泄露出去了,这天下棋局,怕是彻底乱了。
“皇上燕北急报,燕南王求助。”
“皇上西海侯被人暗杀了,西海侯世子在来京的路上。”
连续两个消息惊动朝野。
此时恪傅在皇上耳边低语道:“皇上,西海侯世子此行似乎不对劲,皇上是否派人将其拦截。”
皇上皱了皱眉,虽然有点不对劲感觉,但他一想到西海侯世子连水心缶这样的圣器都舍得拿出来献礼,他不可能说要反吧?
西海侯是他的祖母的兄长的一系,他和西海侯可没发生过什么矛盾……
若真的赶西海侯世子回西海,他会将水心缶在皇宫这里的事公之于众的?
况且他只开启了水心缶一次,看到了轮回道,但没有找到他想找的。
不行,他拿着水心缶还有大用,不能让西海侯世子心怀怨气。朝野上下他还能相信的人不多了。
皇上的手重重地敲了一下桌子,又转身对恪傅小声道:“恪傅,西海侯世子至城外,你便去迎他,带他来西元殿见朕。”
“这……”恪傅是没想到皇上不光不赶人,还想将人迎进皇宫,“皇上这……不妥……”
皇上低声训斥:“没什么不妥,你按照朕的做!”
殿前的大臣都快打起来了,皇上却和他的内官私语个不停。
两个宰相都是老丞相“告老还乡”后皇上随手扶持上来的,也没什么治国经验,一个是痴迷炼丹,另一个是空有家世背景只会吃喝玩乐,他们一个默不作声的站着,一个一脸笑意的看着好戏。
恪傅退下后,皇上撑着下巴看着这群大臣,耳边嘈杂的声音都变得空洞起来,看着这些人比手画脚的样子,他突然就笑了起来。
朝臣们争执的事是,该不该打冰族,该不该给燕南王援兵,而他却知道燕南王根本不用他操心,他们在燕北养的兵力,比他手中能支配的兵力多得多。
从他还没有称帝开始,这一群兄弟,各个都是狼子野心,之所以他们在封地上没有自行称帝,是因为还要脸面,真当他们不要脸面的时候也不怕别人骂他们得位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