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望盈顺从地闭上眼睛，心跳比早上做了噩梦还要快。
唐凛用另一只手拿起分镜剧本，却没怎么翻页。
苏望盈当然睡不着，只是闭着眼睛理了下纷乱的思绪。
昨晚的那个梦，真的只是梦吗？
为什么偏偏在唐靳对她好感度降为零的这天做这样的梦？
她早上醒来时就在想这个问题，她不想给自己不好的暗示，反复告诉自己这两者没有任何关系。
但现在她不能得过且过，只有确定自己真的解绑了，她才可以安心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她微微睁开眼，视线落在男人清瘦冷白的手腕上，他戴了一块黑色表带的腕表，是个很贵的牌子。
“唐凛，”苏望盈突然开口。
唐凛身子僵了下，“怎么了？”
苏望盈依旧靠着他，“你相不相信命运？”
唐凛微愣，“不信。”
苏望盈换了个问法：“你觉得人真的可以改变自己的未来吗？会不会我们以为的改变，其实也是早有安排。”
唐凛沉默片刻，平静回答：“我不知道。”
苏望盈：“……”
“为什么突然问这么哲学的问题？”唐凛微微偏头看她：“出什么事儿了吗？”
苏望盈摇头，“只是很想做一件事，但我不确定结果会是什么样的。”
“我们做大部分事情之前都不知道结果怎样。”唐凛轻笑，“比如刚刚吃下去的盒饭，我也不确定它干不干净，也许食物中毒，我被拉去洗胃，甚至……”
“哎呀，别说了！”苏望盈赶紧坐起来，瞪他一眼，“举得什么破例子……”那个梦已经够不吉利了，他又自己说话咒自己。
苏望盈现在草木皆兵，听不得这些。
唐凛：“……好，换一个，比如我想和一个女孩表白，在说出口之前，我没办法确定她怎么想，但如果我因此放弃表白，就永远都无法知道结果，万一她也喜欢我呢，岂不是很可惜。”
苏望盈莫名有点羞赧，“这个例子也不好，为什么从盒饭突然跳到表白。”
唐凛垂眸，“因为我一直为此纠结。”
苏望盈瞪大眼睛，一直？
这么说他一直都有喜欢的女孩？
第三十七章
就在过年的时候, 唐凛还说自己喜欢完美的女孩。
完美的女孩这么快就出现了？
还是说，这个女孩早就出现了，否则他也不用“一直”为此纠结。
苏望盈眼珠转了转, 对方得多完美啊, 竟让唐凛都瞻前顾后, 不敢表白。
她努力回想唐凛周围的优秀异性, 一时竟没想出几个来。
唐凛为人虽然温和有礼，长得也ʟᴇxɪ好，但很少有异性朋友。
除了自己。
心跳快起来，苏望盈偷瞄唐凛, 他正一脸平静地看着她，镜片后的眼瞳幽深, 是她读不懂的情绪。
苏望盈向来不喜欢猜别人的想法，尤其对于唐凛，她一般有什么都直接问。
更何况事关重大, 她可不想弄出什么乌龙。
“那个，你的意思是, 你有喜欢的女孩了？”苏望盈抿了抿唇，鼓起勇气开口。
唐凛颔首。
“什么时候的事情？”苏望盈盯着他，心跳因为即将到来的答案而加速。
她暗暗做了个深呼吸, 告诫自己不能这么没出息。
唐凛道：“很早以前。”面前的女孩一双狐狸眼睁圆了, 里面的好奇和期待快要满溢出来，小脸却还要严肃地绷着, 在努力做着表情管理。
他目光向下, 她的手无意识揪着布艺沙发上的套子, 仿佛要把布艺沙发抠出一个洞, 细白的手腕上, 是他送她的红绳。
去年是她本命年，他到苏家拜年时，顺便给她送了条红绳。当时她还说样式简单，随手塞在抽屉里。
后来的确没见她怎么戴，好像是出车祸后才戴上的。快年底，出了事儿才想起辟邪。临时抱佛脚都比她及时。
他抬起手，用两根修长的手指轻轻拽了下那条红绳。
这一拽，仿佛拨弄苏望盈的心弦，她一时忘了呼吸，不敢再盯着唐凛，转而看向门的方向。
“可真沉得住气。”她小声说，像是自顾自嘀咕。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苏望盈下意识抽回手，示意唐凛去开门。
唐凛只能把到嘴边的话咽回去，站起身。
赵寻来找唐凛商量下午某场戏的调度问题。
苏望盈心知他们又要开始忙了，不便再打扰，于是跟剧组主创们打了声招呼，离开片场。
唐凛忙德没顾上交代什么，仿佛刚才的话题彼此都有了答案。
苏望盈一回北城，就接到舒灿灿的电话，想约她喝下午茶。
她手头还堆着不少工作，可没这个闲情逸致，于是推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