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生活日志(267)

毕竟以赵昭景身边那群护卫的体格,真想对她做什么,躲在家里也不见得安全,所以这会儿还要故作轻松的安慰贞娘,“无妨,咱们这里一直很安全,再说程公子还是从小长大的交情,他身边又从来没有缺过护卫,这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也是,姑娘跟程公子认识的时间,比跟我还长几年,应当不会有事。”贞娘若有所思,想起自己有次不小心听到太太跟老爷说话,好像是要撮合姑娘和程公子来着……

想想姑娘和程公子的情况,看看自己和大柳哥,贞娘的脸莫名其妙又红了起来,支支吾吾道:“那最多帮您打掩护一个,啊不,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后可千万要回来。”

沈丽姝:……

姐姐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真要想做坏事,一个小时绰绰有余了。

思想已经在飙车了,沈丽姝面上却是前所未有的正气凛然,“放心,有正事要谈,我去去就回。”

虽然她对今晚的安排一无所知,但是没关系,气势一定要足。

这表现成功把贞娘搞迷糊了,那今晚到底是不是她想的那样?

贞娘还没把这个问题弄清楚,夜晚已经悄然来到。

天黑得早,大家六七点就纷纷熄灯上床了,有没有睡着不知道,反正沈丽姝按照约定时间悄悄溜出房间时,四下皆静,不知道其他人是都睡了,还是只当有人起夜并不在意,她和贞娘顺利溜出来,依照原计划一起来到门口,沈丽姝自己出去,贞娘在门内接应,这样就算她们回屋的时候被其他人撞破,也可以解释是睡不着散步,虽然天寒地冻的夜里两个人出去吹冷风是很怪,但总比沈丽姝一个人跑出去更有说服力。

大门其实已经离他们住的屋子很远了,不高声喧哗一般是听不见的,但两人还是做贼心虚,贞娘话都不敢说,用眼神询问姑娘:开门吗?

沈丽姝点头。

贞娘就迅速把门打开,目送姑娘闪身出去,她再动作轻而快的把门合上,一气呵成,仿佛演练了无数次。

在门外等候多时的赵昭景:……

大概很多人看到这奇葩的一幕,都会调侃一句她是不是出来做贼了,但赵昭景没有,他就站在那里看着她,一幅静静看她装逼的架势,反而让沈丽姝倍感恼羞成怒,忍不住凶狠的瞪了他一眼。

赵昭景没被凶到,反而勾了勾唇,心情极好的朝她伸出手。

沈丽姝慌极了,这是要动手还是抱抱?

两个都不是,那双骨节分明如艺术品的手,目标原来是她脖颈处的斗篷系带,“系带怎么松开了?出来前应当检查一二,可不能着凉。”

沈丽姝是全副武装好才出来的,帽子耳罩手炉一个不少,斗篷大概是因为摸黑穿的,系带没弄紧也是可能的。

因为抱着手炉,她还真不方便自己调整,只能梗着脖子让大佬服务了,脑子里甚至闪过一个荒唐念头,她娘如果看到心心念念的“程公子”亲自给她整理系带,不知道会不会激动到昏过去?

但等徐女士知道这位的真实身份,究竟是喜极而泣,还是乐极生悲,可就不好说了。

大脑天马行空,沈丽姝的目光却不知不觉落在眼前那双好看的手上,赵昭景生于膏梁锦绣之中,比任何人都有资格养尊处优,可他帮她整理衣领的动作却如此娴熟,甚是赏心悦目,让她都不免看失神了。

直到赵昭景的一声轻唤,才把她拉回现实。

沈丽姝发现他已经帮自己重新系好斗篷了,立刻后退一步,摆出淡淡的埋怨姿态,“这么晚叫我出来,信里也不细说,究竟是做什么?”

赵昭景微微侧身,带她看向湖边的某处,“请你出来看焰火。”

沈丽姝疑惑:“焰火?”

赵昭景扬眉一笑,难得有了几分少年人的意气风发,“同过年元宵常见的焰火不一样,你看过便知,上前一些,会看得更清晰。”

沈丽姝心想小瞧人了不是,她上辈子看过的花样多了去了。

抱着这种无所谓的心态,跟着他往前走了一段距离。

看到了那边的架势,一字排开了数十架烟花,沈丽姝想还真是大手笔,规模不比官方举办的活动小。而且由于汴京火灾频发,朝廷严禁私人交易烟花爆竹,眼前这阵仗也就只有这种特权阶级能享受到。

万恶的封建贵族阶级。

然后,当第一架焰火在他们面前点燃绽放,沈丽姝脑海里这些有的没的,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已经没出息的陷入了深深地震撼中。

她发现看别人放烟花,跟有人专为自己而放的烟花,完全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心情,前者看完哇一声,顶多夸几句漂亮,看完热闹抬腿走人;后者她是第一次体验,深刻理解了心花怒放这个成语,就像她此刻的心情,如燃放的烟花一样,灿烂而热烈。

赵昭景的确没说大话,给了她独一无二的焰火秀。

那五彩缤纷如流星般消逝的焰火,不知道他是怎么弄出来的,反正她在这个时代生平仅见,仿佛昭示着他前所未有的认真和执着。

烟花在天空中转瞬即逝,有些痕迹却深深印在了她心里。

第172章

“你是准备对我始乱终弃?”

烟火绚丽, 总有燃尽的时候。

当最后一束花火消逝在夜空中,硝烟也被风吹散,田野恢复了往日的静谧。

沈丽姝却还沉浸在那些思绪中, 久久没有言语, 直到赵昭景打破沉默,轻声问她, “喜欢吗?”

她犹豫了一下, 还是没办法昧着良心否认,只能点头:“喜欢。”

亲身经理才知道有些仪式感,也并非外人眼里的仪式或者作秀, 这个动作背后拥有抚慰人心的力量, 而这种力量只有自己知道, 任何人都无法替她体会。

她想她会永远记住这一场独一无二的烟花盛宴, 因为它们只为她一个人绽放。

“转瞬即逝的美丽往往带给人永恒的惊艳, 这绚丽烟花正如昙花一现。”赵昭景感慨了一声, 又道, “不过你喜欢焰火, 以后还可以再放, 天色不早了,我先送你回去。”

沈丽姝突然被触动,可能赵昭景前面那句感慨只是随心而发, 并没有其他意思,可她有些早已蠢蠢欲动的心思,此时此刻却彻底被勾了出来, 几经纠结, 最终在他转身要送她回家的时候, 伸手轻轻扯住他的袖子:“那你, 喜欢这昙花一现的绚烂吗?”

赵昭景回头,猝不及防望进那双灿若星辰的眸子里。

他耗费月余之久准备今日这场焰火晚会,不过是为了博她一笑。

以往给她准备的礼物,都是些女子爱用的布帛首饰,她总是甜甜的道谢,之后也不见如何穿戴打扮,可见她并没有自己说的那般爱财。

或许比起不劳而获,她更爱通过自己双手获得的财富。

他那时才意识到,送她喜欢的东西不难,真正想讨她欢心,却不是寻常物件可以,少不得倾注用心、花费些精力。

放焰火的主意去年便有了,原本是要年前挑个时间放给她瞧,只是下面人来报还需多一些时日,也许能试出不一样的焰火颜色。

是在原定的时间里为她放一场中规中矩的焰火,还是耐心等待一场五彩缤纷的绚丽?

赵昭景毫无疑问选择了后者。

如果他没有足够的耐心,就不会默默守候这么多年,或许也根本不会有机会一点点发掘她身上每一个闪光点。

今日的焰火绚烂吗?

绚烂不过她眼眸里的神采。

赵昭景本想说他不重要,只要她喜欢就好,可是被她这样看着,不由自主便顺从了她眼底的期待,给出肯定的回答,“喜欢。”

太好了,既然他也认同这个观点,那就可以展开下面的话题,沈丽姝忍不住欢喜的说:“我就知道我们三观一致,像焰火一样燃烧生活,为了片刻的灿烂,放弃永恒又如何?”

赵昭景突然有种不妙的预感:“什么意思?”

沈丽姝就是从他最初的那句感慨中得到的启发,并非事事都要追求完美结局,像烟花一样转瞬而逝,只要曾经绽放过美丽,也是一种选择。

就像她和赵昭景的感情。

摸着良心说,沈丽姝对他不是没感觉,只是理智不允许她放任这种的感觉,两个人的身份地位相差过于悬殊,她不认为他们有平等谈感情的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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