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程钰点点头，“自己买菜做饭比较便宜。”
“确实。”南瑾初认同道，脑里想着的是，夜色酒吧驻唱的工资应该不算低吧。
瞟了眼男人穿着的廉价的衬衫，南瑾初默默咽回后半句话，看来是她高估了夜色酒吧给驻唱开的工资。
“好了。”程钰关掉火，“南总，那个……碗在哪里？”
南瑾初回过神，打开一旁的橱柜，拿出两个碗递给男人。
然后盯着男人在一个碗中盛满八宝粥，在另一个碗中盛满醒酒汤。
“你不吃吗？”
“啊？”程钰愣住地眨了下眼睛，“我……可以吗？”
他以为南总递来两个碗的意思是：粥和醒酒汤熬好了，那你可以回去了。
南瑾初无奈地叹了口气，又拿出两个碗递给男人，“我又不吃人，放轻松点。”
“好……”
吃过早……
呃……
准确说来应该是午饭。
南瑾初优雅地擦了擦嘴角，主动收拾碗勺，把它们放到洗碗机中。
走回到男人面前，看着他皱巴巴的衬衫，“你……”
“程钰。”程钰落寞地抿了抿嘴唇，重新自我介绍道，“南总，我叫程钰。”
昨晚果然是醉酒误事的一场荒唐。
“咳咳。”南瑾初轻咳两声，“我看你和瑾文的体型差不多，他衣柜里好多没穿过的衣服，我给你拿套，你顺便洗个澡换上吧？”
“好的，那就麻烦南总了。”
程钰低头看了看身上皱巴巴的衣服，他虽然离开了娱乐圈，若从老星皇别苑走出去被拍到，保不准那些不嫌事大的八卦记者会怎么胡编乱造，因此没拒绝南瑾初的好意。
接过南瑾初递来的牛仔裤和卫衣，程钰低声说了句，“谢谢南总借我浴室，我……我很快的。”
看着浴室的门关上，南瑾初轻轻摩挲两下鼻尖，她长相有那么恐怖吗？
怎么程钰眼神躲避她，跟躲避凶残的洪水猛兽似的？
默默坐回客厅，展开虚拟屏幕，娴熟地处理起工作上的业务。
没想到程钰嘴里说的很快，还真的很快，五分钟就收拾好自己走了出来。
赶在程钰开口前，南瑾初用眼神示意程钰坐过来。
不管她问什么，程钰都乖乖回答，很快弄明白了程钰的具体身份。
原来年轻时的程钰也志存高远，梦想着和朋友们组建的乐队能大红大紫，让他所写的歌曲唱响蓝星联盟的大江南北。
可惜遇人不淑，所签约的公司，与其说是看上他们乐队，不如说是只看上程钰一人，只想包装程钰一人。
不愿抛弃相濡以沫的队友们，程钰倔强地反抗公司。
结果不言而喻，毫无背景的程钰如何斗得过气势滔天的公司？
乐队全员惨遭雪藏，不服输的成员们试图抗争到底，最后一个个抵不过残酷的现实，抵不过父母施加的压力。
“贝斯手回了老家，靠着家里关系，寻了份朝九晚五的工作。去年结婚了，看他发来的照片，现在的日子还算幸福美满。”
“键盘手上学时成绩一直名列前茅，乐队解散后，干脆回去闭关苦读，如今已经考上博士，未来准备好好钻研学术。”
“鼓手……”聊到鼓手，程钰眉眼间染上几许哀愁，“前年大病一场，为了给他治病，家里贷款了一大笔钱，我只能尽我所能帮助下叔叔阿姨。”
南瑾初恍然大悟，怪不得看程钰的穿着，和他消瘦的气色，手头似乎很紧张。
“你呢？”
“我？”程钰苦笑着摇摇头，“除了写歌、唱歌，我不过一个无用之人。这两年辗转在各个酒吧，勉强混口饭吃。”
南瑾初看着程钰眼中的落寞，昨晚的事大多她都不记得，唯有一丝若有似无的旋律，久久回荡在她的耳畔。
“程钰。”南瑾初认真地唤道，“你还想为音乐梦而努力吗？”
“不不不。”程钰仓惶地摆摆手，“我所讲的这些，不是想换得南总你的同情，我反而要感谢南总愿意听我念叨过去。南总你放心吧，昨晚的事我会守口如瓶，不会让第三个人知道的，我可以发誓！你若是不信任我，我还能和你……和你签署保密合同！”
南瑾初眉头微皱，听程钰的慢慢叙述，她能想象出程钰大学时期自信飞扬的模样。
如今却被残酷的社会蹉跎，郁郁不得志十年，化去满身的骄傲与自信，逐渐变得怯懦与自卑。
抬腕看了看联络终端，她下午两点半还有个会议，得尽快出发赶往星皇娱乐总部。
“你联络号码是多少？”
抬眸看到南瑾初眼中的不容拒绝，程钰沉默了几秒，乖乖报出一串数字。
赶在程钰再次拒绝前，南瑾初开口道：“就当是我对你音乐才华的投资，我下午有个会议不能缺席，明早九点你来星皇娱乐找我。程钰，我们明早见。你要去哪？我送你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