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这个图尔,她上次与他对峙过,此人狡猾,知道撤兵,避免硬碰硬。
至于努斯不重要。
待上官绣一碗牛肉丸下肚,她放下汤勺,问图尔:“我来赴约,怎么不见你们老大出来?”
图尔道:“我们老大也没想到那么快碰面,还请上官首领先歇息,吃完饭再谈。”
“反正楼上楼下不过几米。”
上官绣不动声色听着,飞降在二楼?
二楼,飞降早就听见努斯跟往常一样喧闹。
过后二楼闹剧突然平息。
手下就悄悄来汇报他。
飞降擦拭着金格刀,面无表情道:“各个路口都守住了?”
一个头领低头道:“您放心,大里墩谁敢不给您面子,只要说一声,他们怎么都得做做样子。”
“做样子?”飞降抬眼冷冷望着:“看来我的话也不好使。”
只不过今天过后,他的话就是大里墩的法!
飞降举刀,锃亮锋利的刃,闪烁着寒光。
“刘军师有令,只要我拿下上官绣的人头,这把金格刀就完完全全属于我。”
小头领立马拍上马屁:“刘军师可是马督军身边的红人,只要他发话,其他人也会对您另眼相看。”
“保不准,上官的人头一到,小的不敢说苍鹰大将的位置,起码苍鹰骑尉一定非您莫属。”
苍鹰骑尉的地位仅次于苍鹰大将。
论北草原,骑尉的地位比部落之首含金量高多了。既能拥有奴隶千人,还能每年被大汗召回主帐,接受洗礼。
是真真正正未来准将的继承人!
“刘军师说帖戈大将战死阿官山,全因上官绣勾结外敌,背叛大将所致。”飞降道:“若不是上官绣串通楚人偷袭,大将不会背腹受敌,让大汗损失一员大将。”
小头领连忙道:“就是那娘们吃里扒外造成北草原一大损失,想当初您本来该回草原享福的,都是接到临时授命,您才会留在边境创建云栏山,成为盯住北境边防的眼睛。”
“可那娘们果然是个灾星,一进北境,就害死咱们那么多兄弟!此次设局,您可一定要宰了她,给死去的兄弟报仇!”
“自然!我的兄弟不能白死,定要她的族人殉葬!”
飞降收起刀后,将桌面的一碗酒,洋洋洒洒在地板上,算是祭奠死去的人。
小头领也满脸仇意。
“只不过在那之前,我得让她成就一件事。”飞降吩咐道:“等等你让图尔带她上来。”
现在杀了上官绣得到金格刀远远不够,他还要收下整个大里墩,让云栏山和大里墩连成一片,彻底堵死阳城外出的可能。
让阳城彻底变成一座死城,而不是像现在还有葭州商人胆敢在大里墩做买卖,甚至桑格等贵族还在为葭州商人提高方便。
这在他看来桑格是在背叛他的民族,对楚人屈膝卑躬罢了!
胡人盛势的年代,怎么还会有人如此没有尊严!还要去讨好下等人!
“待大里墩被爷收纳旗下,就不许任何人再与楚人接触!”飞降眼里闪过一抹警惕的情绪。
因为楚人的文化,比刀刃还可怕!
他需要彻底摧毁,才能消灭其他胡人千年以来对楚人楚地的幻想和憧憬!
然后彻头彻尾让云州与阳城河山扭成一片,成为游牧人的天下!
楼内,阿拉真带着几个人布饭菜,三百人埋头吃饭,吃完的立马在门口站岗,要么守在街道两边。
原本今天没啥生意的小贩,更没人敢光顾了。
小贩欲哭无泪,要是其他人,早就拿菜刀砍了。
眼下这批人,可是有官刀!
要是这批胡人跟北境州衙有关系,动了州衙的人,准没好果子吃。
大里墩就是在这么复杂的法外环境下运转,不怕当地官府,却怕得罪州衙。
州衙有萧家军,云州参军桑格又和楚人势力暗昧不明。总之出事,桑格绝不可能是站在大里墩这边。只会拿大里墩的人开刀!
阿官部族人们按惯例守街,然后围着酒楼巡逻,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街道两边看戏的桑格和贵族们,正坐着嗑瓜子看好戏。
“今天保准会出点事。”
“参军,您说的云栏山那帮野蛮人?”
“还能是谁,难不成是新来的那个胡人女子?”
“怎么可能,她就算能杀死数百胡匪,也是带人一起,可单对上飞降,他手里有金格刀,她又怎能打得过飞降?”
桑格也不太信,不过对比飞降,他还蛮看好上官绣,当然这不单是身份归属的一种认同,才让他支持上官绣。
而是客观现实,他怀疑上官绣背有州衙撑腰。
她才敢英勇无畏向前冲。
能住进阳城的胡人,身份并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