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直在被中原历代天子打压罢了。
唯有到乱世,朝代迭落时,这股思想就如同瘟疫一般扩散。扩散到早就无法控制的地步。
这种思想,令金阿真感到恐惧。
因为他要杀的不仅仅是上官绣的肉身,还要杀死她所代表的思想!
“军师,即便她死了,我们仍旧要担惊受怕好长一段时间。”金阿真持着邦阳走上坝央之前,他最后一次回头看了何友光一眼:“那群被驱赶的百姓起码有一半是胡人。”
何友光闻言,他瞳孔瞬间一缩,意识到金阿真为什么突然和自己说这个?
“作为楚人你并不怜惜自己的同胞,同样我作为胡人并不怜惜的同胞。所以我们是一丘之貉。”
“败了,就是死无葬身之地!死后千百年也是臭名远播!”
“我们必须赢,只有作为胜利者才有资格写史书。”
饶是金阿真都认为牺牲百姓不人道,做出这样决定的他们是泯灭人性。他们既然欠下这笔血债,要是不想还,洗掉这笔耻点,就必须让自己成为写史书的那一方!
何友光最后沉重地珍告一声:“上官绣精通机械之术,她的能力甚至远超于主子。”
“她是主子口中唯一被赞誉过的人物。”
“同样主子至今认定上官绣是元武思想最优秀的继承者!”
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传承人。
“我明白了。义母认为自己已经走错路了。”金阿真道:“只要我赢了,她就不会这么想了!”
“我就是要证明义母没错!欲成大事者,必不能够有妇人之仁!牺牲亦是必须的!”
金阿真一步步靠近上官绣,两人站在三米间距,眼对眼,鼻对鼻,唯有那双手毫不犹豫朝对方捅去!
两柄长枪,锋芒交错,身影互过,青丝与肩甲剜飞在半空。
上官绣旋枪时,快速直击金阿真顶首。
金阿真回枪,迅速穿过上官绣的右肩。
上官绣右肩一低,金肩瞬间破碎,被刺着卸飞。
金阿真同样脑袋一偏,头盔直接击飞。
肩甲和头盔同时落在双方身后掉在地上。
“不愧是一把剑生出来的宝器。”金阿真几招下来,痛快淋漓,狞目冷笑。
“你的枪叫什么?”上官绣侧眼傲视于他,淡淡问道。
“邦阳。”
“移影。”
“可惜拿邦阳的是头畜生!”上官绣转身勾脚将金阿真拉到左侧,一记回枪,从金阿真脑袋甩过。
金阿真跌跌撞撞了身躯,膝盖猛地朝地上一跪,硬生生横枪挡住了金枪头。
“赢了,谁是人,谁是鬼,自然由赢家说了算!”金阿真丝毫不在意道。
上官绣无声地挥动移影枪,金阿真非常强,每一击都恰到好处,由于两把武器都是来自一件兵器。
两人在武器的碰撞不相上下。
金阿真没想到她那么强,竟然有一膀子力气跟自己耗。
呵呵,但越耗越对她不利。
金阿真开始变得非常有耐心,想着陪她玩玩。
下一刻,上官绣一记重枪,控住邦阳的枪杆,右手迅速抽出腰间的鞭子缠上枪头,然后猛地抽手将长枪毫不犹豫扔往桥坝下。
金阿真脱手后立即盯上她的长枪,两人扭打一起,双手都抓着枪杆互相比对脚法,靠着下盘扎实互相踹击。
金阿真死死抓住移影枪,下一秒上官绣立即脱手,金阿真由于惯性整个人往后退了好几步,上官绣加快脚步,靴尖勾住移影枪往上空狠狠一踢。
眼看移影枪要落在自己身后。
啪一声,金阿真抽出皮鞭狠狠甩向上官绣,她侧身一让,躲开一击。
那鞭子瞬间如细蛇缠在移影枪,猛地一掷,移影枪瞬间飞出桥坝,落入了水中。
一场对战,两人都失去了武器。
上官绣毫不犹豫赤手空拳,金阿真亦使出草原功夫,两人正要再打一场。
突然一声号角吹起,响彻整个山谷,回荡在所有人耳中。
二万卫兵脸色一变。
胡军都来了!
金阿真听见号角,得意地笑了:“就算武功了得又如今?”
“耗下去你根本赢不了我。”
上官绣瞥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沉静都非常诡异。
最后她转身几步退后迅速与他拉开距离。
金阿真还疑惑她想干什么?
突然他身后飞来数根铁枪狠狠插在上官绣刚刚站的位置。
显然是何友光等不及派人偷袭。
“可惜没把你射成羊肉串。”
上官绣唇边划过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最后她往后又退了几步,目光凝视着金阿真告诫道:“若要人不知鬼不觉,除非己莫为。”
“好自为之。”
话落她瞬间从桥坝跳下去,鞭子在半空一甩,跳到桥下镂洞,迅速朝东坝折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