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她便道:“还有其他情报需要吗?”
穆五摇摇头道:“暂时没有,不过我希望你尽快回青州,不要在葭西多待一日。”
那样她不放心便不得不困在此地。
上官绣早就跟杨府官沟通好了,葭西由他掌管。
杨府官此人油盐不进,为人虽古板但公正。凭借他远小人亲君子的态度,若州衙再派一些中饱私囊之辈过来,也只能吃瘪。
当然派些清白的官员过来最好。
这些人总不会在杨府官背后捅一刀。
那么葭西的政局基本稳定。
她打得是这个主意。
青州卫兵收复葭西的捷报已经传遍整个葭州,甚至青州。
青州百姓无不拍手欢呼,内心更加肯定官阎王的实力。
原先只是听说过,并未亲眼见证的葭州百姓,听说刘子文死了,葭西收复了。
所有人在大街上忍不住放鞭炮庆祝。
“听见了吗!五天不到,葭西就收复了!乱贼刘子文更是命丧黄泉!”
“阳城一战,就听说了,那时我觉得有点夸大其谈,指不定是靠官兵支援才能打败帖木,现在看来还真是以少胜多!”
“乖乖嘞!六千人打十万人,此战定会名留青史!”
“官阎王果然名副其实!太好了,太守大人有此女将镇场,胡人就不敢轻易欺负楚人了!”
“不然光靠州衙,我们何时能重见天明!”
举州欢庆的一天,任何人都忘记上官绣的身份,心底都不自觉将她归纳为自己人。
大街上坐着步撵路过的郑大人,听罢,他冷哼一声:“这些蝇头小民知道些什么?胡人永远是胡人,不可能和楚人成为一家人。”
同时其他大人路过,喜悦的同时也觉脸上无光,他们还是有点自知之明,又因郑大人的话陷入沉思。
其中一位大人特地问道:“郑大人,若上官总兵非我族类,她所做之事又为何益于我族?”
郑大人瞬间愣住了。
对方见他说不出话来,便冷哼道:“所以请郑大人日后少说这些破坏团结的话。”
话落,这位大人让轿夫加快脚步越过了郑大人,将他甩在屁股后头。
“你!又不是我一个人说的!”郑大人十分不服道:“当初又不止我一个人说这话!怎能怪我呢!”
其他大人纷纷劝告道:“郑大人今时不同往日,你若不明白,就仔细听着。”
“当初太守私下与上官绣定下七天收复葭西的赌约,便是在考验她。”
“她若起贪念肯定不会将葭西交给州衙。你说,如此廉正之人,我们又岂能中伤她!”
“该改改看法了,郑大人!”
众人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让郑大人像吃屎一样难受。
他只是实话实说,周围人都是这种心态,就连劝的这几位都曾是其中的一员,没想到故口重开,这个丑人反让自己当了。
郑大人最后只能以袖掩面而去,他灰溜溜落跑的身影,让众人贻笑大方。
与此同时萧府书房内,萧老七没有见过上官绣,此刻却一直对她赞不绝口。
“大哥,你这招实在高!”萧老七竖起大拇指对着书桌上的长兄道:“七天赌约是假,实际是让上官绣为自己立旗站位的目的。”
“此番她做出对我们有利的选择,大家也不必再防狼似的再防着她了。”
“大哥,您快下令,将葭西暂交上官绣驻防吧。”
现在只有她有这个能力。
萧太守却有自己的思量,他沉眉不语,俯首盯着举起的茶杯,几片浮起的茶叶,因为泡开,很快落入杯底。
他没有再饮,将茶杯搁置一边,才道:“老七,怕是没有那么简单。”
“好儿看上的人,没有那么容易掌控。”
惋惜的是许多人只看到了一层,却未真正去观察,或者去了解上官绣此人。
萧太守听见其他大人已经打算在名义上接受上官绣,这意味什么?意味着上官绣加入这个名正言顺的法统,正式成为中原的一员。
到时再也不能说上官绣是个胡人,名不正言不顺。
他的声音已经不自觉冷淡下去:“本太守问你,上官绣此人最大的优点是什么?”
萧老七毫不犹豫道:“擅战!会战!”
“不!”萧太守声音突然高拔,他起身指着萧老七的鼻子道:“是忍!”
萧老七顿时不明白了。这赌约不是大哥定下来为了安州衙的心,州衙大部分已经开始接受!
怎么现在到指着他的鼻子一脸否定?
大哥最近是不是压力太大了?
谁也不明白萧太守的心情。
正是因为借着赌约试探,他才试探出更深层的东西。可惜只有他一个人发现,也是他起了这个头说服了同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