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军那七人,带头的叫吴三,葭州军底层人。
吴三吞咽口水,仰着头吸着空气中的肉香味,还有什么比冬天喝口肉汤更舒服的事吗?
“头儿,那位叫咱们过去。”
吴三犹豫一下没有动弹,这一天他都在想逃跑,可惜现在两个人伤着,还被那个女人上了木夹板走不动。
他要是丢下两个人跑了,其他人肯定不会再跟着他。
而其他六个人却已经被香味勾跑了。
崴了腿被扶正的那个蓝军拖着绑着的腿都要过去喝汤。
这会儿大家吃着肉喝着汤什么都不想,隐隐有几个人抬头看着一旁靠着大树,笑眯眯地把玩着弹弓的女人,眼里却悄无声色地闪过畏惧与一丝敬意。
这二天的食物都是她亲手打下来的,而且每次都满载而归,开始其他黑军还会出去打猎,可女人一次次丰收,已经让她的手下不需要出去冒险。
并且打的食物埋在冻土旁,不怕坏,其他人只需要负责收集水。而且这个地方根本不缺水,夜晚空气潮湿挂个水筒就满了。
黑军队伍里有好几个都是农夫出身,手艺非常好,装肉的箩筐,还打造了二把拄拐。
大家饱餐一顿后,吴三才死皮赖脸地凑过来,跟着吃剩下的,发现还给留了半个烧鸡,除了有点凉,肉不少。
上官绣吃饱就到处走走,时不时弯腰捡起石子对着树枝一射,就打下一只野鸡。
这片山因为没人开发,飞禽走兽特别多,她根本不需要走太远,就把附近能收集的食物都收完。
不过之前打的已经够吃半个月了,不需要再费力再出去。
等蓝军吃完,上官绣收起弹弓将打下来还活着的野鸡丢到吴三面前,她抬手给他指了一条路:“从基地上面走,应该能走出去。”
那晚这群人就是在上方走来的,之后不知道找路,说明他们也是摸着来的,根本不知道方向。
“您,您放我们走?”吴三依依不舍丢掉鸡骨头,心想,赵公子那边一直没派人过来,分明是放弃他们了。
而且只有二十人的名额,他们走丢,对人家来说反而是好事。到时赵公子只需要踹掉剩下的八人就行了。
上官绣扫了一眼他们受伤的伙伴说:“你们四肢健全的可以走了,回去找赵公子还是别人,总不能继续在我这里当废物?”
此话一出,吴三顿时难堪不已。
他们确实一日三餐都是人家负责的。
“可我们不知道去哪?军狩又不能提前早退。”吴三缩着脖子明显不情不愿道。
上官绣觉得有意思,这是过得太舒服不想走了。
她便睨了蓝军所有人一眼,故作为难道:“我们几个都是放弃军狩的,你们难道也要舍弃大好前程?”
七个人听到军狩,顿时低下头时,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
总不能说他们是被派来探路的,然后被弃在此处的。
这时田六顺忽然道:“校尉,我看他们和我们是同病相怜,都是被葭州的公子哥抛弃的。”
看似憨厚老实的田六顺不经意说出令蓝军眼前一亮的话。
“您,您真的是被抛下的?”吴三赶忙开口确定道:“可您是校尉...不至于吧。”
上官绣侧首,突然睁只眼闭只眼,叹气道:“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没想到得罪了闻公子。”
吴三声音变小,可依旧忍不住好奇心:“您都说了什么?”
田六顺这几天跟着上官绣一点委屈没受,因为手艺得到上官绣的重视,让私底下其他五个黑军对他和颜悦色不说,还有点巴结他的意思。
虽然军狩后大家都各奔东西,但这十天可是熬下去的关键,哪怕只有几天的被追捧,他也是蛮享受的。
田六顺闻言很快愤愤不平道:“校尉娘子当面指出检官的不是,使得闻公子恼羞成怒...。”
随着田六顺的话,所有人不由自主地俯首听着。
在听到本该五十个名额,被检官随口就改成二十,操权握柄为所欲为的行为,在场所有人不由露出同病相怜的眼神。
上官绣掏掏耳朵,她挑挑眉,似是不经意脱口而那般,懒懒道:“不要胡说,检官们很公平,大军师更是公正不阿。”
可这话让所有人怎么感觉那么刺耳。
吴三不动声色压下心中的不满,他们到底是葭州军吏,官场黑幕他们经历的多了。
校尉娘子并没有说错。
她刚当着权贵子弟闻浔面前说出来,足以证明她是真性情。
上官绣示意田六顺不要再开口,然后她对吴三等人道:“既然你们不愿走,我们就一起等到十天后下山吧。”
第五天,蓝军里面有人识得野菜挖了很多野菜,还有草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