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声音?”寻着方向,刘瑾敏锐地发现屋内有异样。听声音跟石场那边差不多。
上官绣见他好奇便邀请他去后院的柴房看看。
刘瑾紧小细微观察着上官绣,见她一身坦坦荡荡,丝毫不遮掩的架势,他突然有点迷惑,这种人是不是在装蒜?还是另有目的。
等去到后院,就看见努斯带着一百人不断抡着木桩锤,敲石头,旁边的在和泥,柴房那边的炉灶还烧着火,不断丢出一块块看起来还算成样的砖头。
然后用冷水一浇,粗糙地完成一批砖头。
上官绣过去拿了一块冷掉的砖头掂了掂,然后拿到刘瑾面前:“大人看看这砖的质量如何?”
刘瑾心里埋在疑惑,检查一下砖头,虽说做工粗糙,但砖头的质量合格。
他检查院围叠着的一圈砖头,总共上百块,看来已经是烧了两天了。
“你真的打算自己重修?”
上官绣点头,她满脸的为难,诉说着自己不易:“坤县的河道毕竟连着阳城,修好这里,来年开春,我阳城才不会没水浇地。”
这么一听还算回事。
刘瑾还是没有放下对上官绣的戒心,他不动声色丢掉砖头,然后里里外外检查一边,发现每个屋子,除了睡觉的地方,其他都是堆放石料的地方,还有不少碎石子,大概巴掌大,看起来应该是废料。
“既然校尉大人有心为坤县百姓做事,本官作为坤县的父母官,应当嘉奖校尉的赤子之举。”刘瑾一改态度对她表示赞扬,不过那都是口头上表示,实际没有拿出任何东西资助。
“我回头一定会上报州衙,表彰您。”
说罢,刘瑾便抱了抱拳,然后扬长而去,只不过走之前还拿了块砖头离开。
等人走了。
努斯朝刘瑾离开的方向,忍不住呸一口:“一看就是个昏官,有张嘴谁不会说啊!”
上官绣显然没有多在意刘瑾,官场上打交道,就是这样亲疏权近,随时翻脸不认人。
她扫了那堆碎石朝努斯打了个眼色:“就靠你加班加点了。”
努斯眼睛一闪,压低头道:“属下遵命。”
两人默契地回到各自的岗位。
上官绣刚离开,方才的炊兵就拿着坏掉的磨具出来,喊努斯:“卫长,你让我磨的那些石子做什么?而且都长得很像...。”
“闭嘴,干活。”努斯赶紧将人推进去。
与此同时,百长带着所有人回到主屋,梁镇的出入口都交给衙差把守,昨晚被驱赶的人群开始推着板车进来。
一个衙差拦在人前,大声呵斥:“成群结队都干什么呢!”
岂料推板车的人突然鬼哭狼嚎起来,一时间附近街道宛如人间地狱一般,使得草民不敢靠近。
而哭的内容无不就是田府的亲戚前晚被官军误杀了。
现在来收尸。
衙差听得头疼,再来县丞来命令让放行。
衙差只好退后,让这群晦气的人过去。
田府亦因浩大的丧事,重新解封,刘瑾是第一批进去的人。
胡铁三蹲在屋顶磕着白萝卜,默默记下刘瑾的名字,随着便是田老大的手下开始过来吊唁,主办田老大的丧事。
说是孝敬老大办丧事,可他根本没看见田老大的尸首。
分明是假仁假义。
“还说我是下三滥的东西,你们也不过是一群鸡鸣狗盗之辈!”
可惜那五十箱银子,他真是肉疼当初怎么没多偷一点出来。
校尉娘子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真的是想走圣人路线,对着五十箱东西不感兴趣?
刘瑾进田府的库房,发现一地窖的田老大的亲属出来,在他面前鬼哭狼嚎,被他派人关在其他院子,等事办好,彻底遣散这群人。
他自己带着衙头轻车熟路来到仓库,看见门锁没有被撬动,也没有被搬动的痕迹。
上面的封条还崭新地贴着。
刘瑾走过去撕掉一条,然后打开箱子,看见里面的金子和珠宝,还有雪花银,通通都在。
他忍不住松口气:“看来那个女人还没发现,也遵守了州衙的命令,没有动过田府一分一毫。”
“大人,接下来该怎么办?”衙头看着一箱箱银子差点流口水。
刘瑾顿时冷下脸,万分谨慎道:“无论她有没有发现,只要银子一天没有转移,她就是本官最大的威胁!”
“今晚咱们就来个...”话顿,他眼里闪过一丝精光,语气咬重了些:“偷龙转凤。”
田府大门后门都不能走,地下道直通衙门,只要上官绣跟他打交道一天,衙门也不安全。
唯一的出口就是田老大生前备好的那条路。
傍晚时分,上官绣所住的主屋突然着了一场火,波及到附近的富户,大家都惊慌失措地跑到衙门口报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