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拖得他拖不得。
好一个上官绣。
赵鹏便开口:“首领若不给个交代,你回城也一样要给大小姐交代。”
上官绣只是懒懒瞥他一眼,然后收回视线,淡淡道:“此事我便不计较,就当田将军帮了我。”
“毕竟少将军人已经来了。”
此话一出,赵鹏脸色微微一变,再悄悄看向田震。
果然少年郎紧握双拳,绷紧身躯定在原地,无比愤怒地盯着赵鹏。
一道洪亮的声音瞬间响彻山谷:“搞什么!都给本将军下山!”
“既然胡匪逃跑,就该重新商议,再次追剿胡匪!”
所有人都被田震的嗓音吸引过去,然后眼睁睁看着田震骑上马朝军队大喊:“撤!”
官兵们犹豫一会儿,看向赵鹏,赵鹏这才骑上马跟上田震。
数千人趁着还能视物,纷纷下山。
原本还在扎营的努斯顿时丢下手里的柴火,满脸疑惑。
这会儿阿拉真看出来什么,啥也没说。
周围许多人只知道首领跟一个书生吵起来,而且先前首领和书生上山前还和和气气的,突然间关系就变差。
简直是令人摸不着头脑。
唯有图尔走到首领身边:“您态度如此强硬,是否会打草惊蛇?”
上官绣反而淡淡一笑,她这个人做事不会没来由失控,要又定是权衡之下采取的行动。
“他和你不一样,他很自信,也很多疑。”
“但他改变不了什么,只能嚎几句。”
所有人下山后,天已经黑了,要不是早就准备好火把,怕是要耽搁明天回城。
翌日,大里墩就传来遇袭的消息,云栏山胡匪弃山直取大里墩,造成云州兵数百人伤亡,余下的人为了掩护参军撤退,不得不提前退守云州,还封住大路,避免胡匪进云州。
当初是胡匪封住大路,这次轮到云州自己封路。
不得不说世事无常局势莫测。
衙门里的赵鹏一直在和田宇进言,亲自率兵攻打云州。
田宇却听得头疼,不是他不想,而是今天的调令下来了,他中午就要回去大本营报到。
阳城这块小洼地,根本不值得大本营重视,只有赵鹏老盯着这块地方。
他示意赵鹏冷静:“先生是发生何事?才对上官小姐满是敌意?”
“此人狼子野心,有吞并河山云州一势,还请将军重视。”高傲如赵鹏,他直接跪下来求田宇。
田宇被他的态度惊住了。
他也不得不重视起来:“先生,你真的要干涉此事?”
“只要不是胡人掌控这里,比什么都好说。”赵鹏直接狠下心放话:“即便这块地方废了,也不能便宜胡人!”
田宇想了想,便点头:“恰好本将军的弟弟一直想外出历练,我想此地会是培养他的好去处。”
赵鹏有些无语抬头:“您...怎么舍得啊?”
“哪里舍不得?那孩子本来就只是个护营将军,说不好听,就是收营地的门卫。”田宇叹气道:“男儿志在四方,岂能久居一地,那会消磨时光。”
赵鹏心想也不是不可能,少将军虽然年轻气盛,但只要按照他心意来,倒是好拿捏。
再加上他与少将军的关系,宛如师生关系,他即便看在大将军的面子上,也会听得进去他的话。
“那将军请您务必多派几个人,好好盯着上官绣。”
田宇就纳闷了,谁会没事盯着这块不毛之地,都不能种田,就算是河山平原那里可以种田,但太靠近边境了。
风险太大。
远不如北境葭州四县的万亩水田。
这一亩三分地,也就什么都没有的人会争。
何况还有一个云州盯着可以牵着上官绣,那样,上官绣就算得到河山,也会因为云州对她不开通,而少了一半优势。
那些云栏山的胡匪都三年没打下云州,上官绣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再强悍,也不可能打下云州。
而且打下云州,楚人不服,她也是徒增压力,再得罪北境,萧家军一出,上官绣最后也只能竹篮打水一场空。
“先生,跟本将军回大本营吧!”田宇神情逐渐严肃下来:“阿铁木家族又有风吹草动了。”
赵鹏眼睛一亮:“如此一来,我师兄林朴子是要回来了?”
田宇点点头:“大军师马上就要回北境,应该是为了开春准备。”
“如今打完一个阿官山还不足够...”
两人交谈的声音,通通被待在第二堂的萧好听了去。
林朴子,那位游说四大胡人家族,导致胡人内部分裂后,再无法前进北境一步的奇才纵横家。
“哟呵,这次回来的是真才实干,令人敬畏的家伙。”萧好趴在书案上甩甩笔,墨点滴在桌面,看似无聊,实际已经走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