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推了。”
“纪风眠……”
纪风眠没有理会,只是看向车窗外,路灯滑过,一个熟悉又陌生的人掠过自己的眼前。
车内助理李远努力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默默开着车,在开到下一个路口的时候,纪风眠叫住了他。
“小李,停车。”
“婳姐?”李远从后视镜里看徐婳的神色看不真切。
“停车。”纪风眠再次出声。
李远硬着头皮把车停下,神仙打架,小民遭殃。
纪风眠打开车门,脚步不由得加快,得赶在公交车来的时候,去下一站公交站。
云舒。
他匆匆走在路上,豆大的雨水打在他的脸上,周围的人低语着,似乎还有人向他靠近,纪风眠将展开的高领拉上,遮掩住自己的下巴,把头发揉乱,低着头。
远远望去,公交车站台里站了许多人,纪风眠停住了脚步,最终移步离开。
现在不是见他的时机,一年都过去了。
最多再一个月。
云舒站在公交车上,似有所感往窗外看了一眼,一个高瘦的黑衣男子低着头离开在雨幕中。
回到家中,雨势更大,云舒没带伞,淋得浑身湿凉,赶紧去换衣服,擦头发时听到断断续续的门铃声,像是哪家孩子的恶作剧。
云舒擦着头发看了一眼猫眼,没有人。
他刚刚搬到这个小区的时候,不时就会有这样的门铃声,后来偶然发现是邻居家孩子的恶作剧,转身刚想离开又听到沉稳的敲门声。
是他定的感冒药到了吗?
打开门,一个浑身湿透的男子站在门外,长长的额发贴在脸颊,伸着手就向自己拥来。
云舒下意识将门关上,在关门的一瞬,他好像听到纪风眠的声音,他透过猫眼看,这人将头发撩开。
纪风眠?!
咚咚咚——
云舒惊讶又无措地打开门,一个湿漉漉的脑袋靠在他的肩上,虚抱住他。
“纪风眠?”
一道极小声的哼哼从耳边传来,像一只无助的小奶猫。
“怎么办啊,云舒,我失业了……”纪风眠声音哽咽着,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声来。
“……”
“云舒~”
肩上的人颤抖着,似乎痛苦到了极点,云舒无语地扯起嘴角:“你最近才播了一个热剧,电影票房在昨天就破40亿了,你说我该信你失业呢?还是不该信。”
“原来你这么关注我啊!”纪风眠语调一下子高昂起来,然后他就被云舒一把推到门外,像只可怜的哈巴狗。
“我关门了,再见。”
“我刚刚在外面淋了很久的雨,现在身上都湿透了,不换衣服的话,明天肯定生病难耐高烧不起。”
“自己回家换去。”云舒把哼哼唧唧的纪风眠关在门外。
就知道装可怜。
最终云舒还是放纪风眠进屋了。
“云舒,你的衣服我穿着怎么有些小。”纪风眠擦着头发来到厨房。
云舒被他露出的腹肌晃了一眼,凶巴巴地说:“那就别穿。”
伴着纪风眠夸奖的声音,云舒吃过这一年来最吵闹的一餐。洗漱后,这人又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回到卧室。
“还不回去?”云舒说。
纪风眠抱住云舒说:“这么晚回去,你也不放心嘛~”
“……”
在纪风眠死皮赖脸地撒娇示弱下,荣获睡沙发的特权。
纪风眠抓着薄被,蜷起无处安放的长腿,看着天花板,一年不见,心肠都变硬了。
就这样死皮赖脸在云舒家住了几天,期间徐婳几次联系他都没有搭理。
“我等会要在厨房工作,你吃完早饭就走。”云舒对窝在沙发上的纪风眠说。
“嗯嗯。”
今天这么听话?
前几天怎么都请不走,云舒有些疑惑,但是快到他直播的时间了,也无暇思考。
“嗨喽~大家早上好呀……今天我们来试着做松鼠桂鱼,这道菜最考验的是刀工,现在……”云舒把摄像头对准自己的菜板上面,一边讲解一边示范着。
【早上好呀~锅锅】
【已经准备好了!】
【其实我更想看锅锅的小酒窝】
“云舒,我之前脱下来的衣服你放到哪里的。”
“我怎么找不到?”
【男人的声音!】
【衣服?!是啥是啥,我好像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锅锅有新欢了吗?!】
【我怎么感觉像纪影帝的】
“不就在阳台上吗?”云舒放下刀转身说。
纪风眠进来看到摄像机,懊恼地说:“我不会打扰到你工作了吧。”
云舒这才想起自己在直播!
看着愈演愈烈的弹幕,来不及解释,只好先结束直播。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直播,不会影响到你吧。”纪风眠站在门框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