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更奇怪了。
二人昨日才刚见过,也没听对方说今天要请假呀,难道是遇到什么突发情况?
他再次拨通钟维希电话,对面语音提示是已关机。
从昨晚到现在,不是挂断就是关机……该不会出了什么事儿吧?施陶没来由一阵心慌。
毕竟钟维希习惯将一切安排妥帖的人,现在这种断联的情况太过反常,他迫切想确认钟维希是否安然无恙。
施陶立刻去到隔壁办公室找蒋经理询问钟维希的去向,蒋经理似乎对这个问题很意外,“嗯?你是说钟经理不在?”
施陶点点头。
“打过他电话了吗?”
施陶赶忙道:“打了,一直都没接。”
“你找他有急事?”蒋经理似乎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反问道。
施陶愣了下,有些哑然,摇了摇头。
蒋经理陷在宽大的皮质靠背椅里,漫不经心道:“没急事儿就先别急,兴许人家只是临时出去一趟。”
施陶虽然心里觉得不踏实,但听蒋经理这么说,也是没什么理由反驳。
他回到员工区,正好遇到年轻的副厨靠着门打游戏。
“小王,早上看到过钟经理吗?”
副厨大概是游戏打得入迷,头也不抬,“不晓得。”
施陶叹了口气,又往里走,看到同期进来的另一位员工。
“小丁,早上看到过钟经理吗?”
小丁挠挠头,羞涩地笑笑,“这种事我哪里会清楚。”
这种事?
施陶觉得这话没来由的怪异。
直到午休结束,施陶也没收到钟维希的回电,他试着再次拨去对方电话,依旧是已关机的语音提示。
“到底出什么事儿了呀……”他有些茫然地喃喃。
晚上临回家前,施陶想了想还是往钟维希办公室绕去。
靠近下班时间的走道熄了不少灯,有些昏暗。在那片暗色中,施陶一眼就看到了钟维希办公室门缝下泄出一小条光带。
“有光……回来了?”施陶想着,抬手敲敲门。
无人应答。
叩叩、叩叩叩。
“钟经理,钟经理!”施陶稍稍抬高了些音量。
依旧是无人回应。
施陶有些放心不下,手握住门把轻轻一按……竟然没锁!
他道了声打扰,缓缓推开门。
映入眼帘的场景让他怔愣。
办公室里空无一人,但这里和昨天离开时却是不太一样。
钟维希是个有条理的,平日里纸笔物件都会摆得整整齐齐。
但现在,几叠零落的册子散落在办公桌;茶几上还未来得及扔掉的包装袋就那么摊在桌沿;一杯早就冷透的满杯咖啡被放置在本该放电脑的位置旁。
电脑……
是了,钟维希从不离身的电脑不在办公室,所以他应该并没回来过。
甚至……施陶走近了些,目光捕捉到办公桌里侧。
几乎所有抽屉都敞开着,最上方的那个抽屉里已经空无一物。
他检查了下其他抽屉,也不过是剩下了些订书针、印泥之类的小物件。
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他立刻转身去看边上的书架。
果不其然,一直放置在最顶层的全家福照片也不见了。
一个念头冲上心头。
钟维希辞职了。
不不不,他很快又推翻这个结论。
一夜之间,怎么可能?
昨天还面对面交谈着未来计划的人,邀请自己来年四月一起离开的人,怎么可能一夜之间辞职?
这不可能!
可……
施陶目光逡巡,落在那杯还未喝下的满杯咖啡上。
连咖啡都没喝,到底什么事情会让钟维希走得那么急?
施陶有些颓然地栽进墙角沙发,再一次拨通钟维希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施陶,还不下班?”
蒋经理在门口探进半个身子,“坐这干嘛呢。”
“蒋经理……”施陶茫然地抬起头,“钟经理好像不见了。”
“是吗?不太清楚呢。”蒋经理耸耸肩,看起来并不在意。
“您不觉得奇怪吗?”施陶指指办公室,“他把私人物品都带走了。”
蒋配合地环视了一眼,“好像是噢,你有急事找他?”
从施陶的角度,蒋经理棱角分明的脸一半映着灯光,一半隐没在走廊的昏暗里。
崎岖的光影将他单薄的唇线装饰成一个渗人的微笑。
“我……没事……”
“快回家吧。”蒋经理伸出手按在灯源开关上,“我要关灯了。”
施陶觉得背脊发凉,倏地站起身,连招呼都没打就步履惊慌地跑出去了。
身后幽静的黑暗让他惊疑。
仿佛钟维希就是被那股未知的力量拖不见的。
狠狠揉搓了一把脸颊,施陶把那些不切实际的臆想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