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歉意的看着他,“抱歉,你说的这些我都不记得了。”
眼前人却并不在意的样子,喃喃道:“不记得才好。”
君涟漪没有听清,反问,“什么?”
“没什么。”容玉破涕为笑,轻轻握住了他的手,“本君说,不记得也没有关系,以后我会陪你慢慢想起来的。”
“哦……”君涟漪淡淡应一声,忍不住回头,又朝月芜寂刚刚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
容玉拉着他的手,却是将他往外引,“阿涟,本君带你回家。”
君涟漪有些不愿意,但对上对方那柔和的目光,他拒绝的话语却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他苦恼的在心里暗骂自己一句,只得一步三回头,看着自己曾经土生土长之地,不舍地跟着容玉下了山。
可容玉才刚带着他出了灵药山,没走两步,他便开始感到了不适,胸闷气短,头晕眼花。
他死死地抓住容玉的衣襟,诉说着他的不适,把容玉吓得不轻,赶紧带着他又返回了山里,直到又遇到那个人,君涟漪才觉得不适好转了点儿。
容玉并不是很理解他为何会这样,不得不寻求月芜寂的帮助。
月芜寂只是看了他一眼,便道:“他受本尊心头血滋养才得以化形,灵力还不稳,自然离不得出生之地。”
意思就是他是走了捷径才化作人形的,需得再修炼一段时间,待灵力稳固,才可离开此处。
对此,容玉虽然很不愿意,却也不得不暂时放弃将他带走的想法。
这倒是合了君涟漪的意。
君涟漪初化人形,还不怎么懂为人之道,而容玉作为仙界之主,平时想要见君涟漪一眼,都得抽出空来才行,就更不论留在这里陪他了。
想着月芜寂伤了心脉,暂时修为尽失,一时半会儿也离开不了这里,容玉便拜托了他,能替他照料君涟漪一二。
对此,君涟漪很是不屑,他虽然以前是株草,也未开灵智,但这片天地好歹是生他养他之地,他比谁都熟悉,又怎需他人的照料?
而月芜寂,向来不喜管别人的麻烦事,没答应也没拒绝。
容玉只当他的沉默是默认,在千叮万嘱之后,不情不愿的离开了此处。
待容玉离开后,君涟漪立马就远离了月芜寂,在山上自己溜达去了。
在这山上住了这么久,他还从未见过这山上的全貌,今日难得得了机会,他自然是不想放过的。
哪知,这座山,确实是比他想象中的要危险得多,一会不是从一旁窜出个野猪,就是从天空飞来一只巨鸟,追着他到处跑。
跑到最后,他不得不去寻求月芜寂的庇护。
谁知那男人看起来不咋行,但收拾起这些东西时,倒是挺行,哪怕没了修为,只单单靠一张符,就能解决那大鸟。
对此,君涟漪不得不对他另眼相看几分。
之前吃了被灵兽追的教训,后面他也不敢到处乱跑了,只得乖乖的待在月芜寂身边,学着他打坐。
但实则,他根本不会打坐,坐着坐着,竟是睡了过去。
半夜,君涟漪是被雨水打醒的。
作为曾经的一株植物,他是最爱阳光雨露的。
于是在雨中,他又撒了欢,在泥水地里打滚。
打着打着,他无意间看到了月芜寂,看他在瓢泼大雨中缓缓皱了眉头。
君涟漪从地上爬起,缓缓爬近他,几乎都要和他脸贴脸了,对方还是依旧保持着打坐的姿势,对他不理不睬的。
只是那微皱的眉头,却越皱越紧,显是很不适的反应。
君涟漪歪头思考半分,想着他今日为自己赶跑了异兽,自己作为人,人应该怀着一颗感恩之心,应该报答他才是。
于是,他在月芜寂的旁边扎了根,变成了一株巨大的玉竹,撑破了他所穿的衣衫,为月芜寂遮住了风雨。
终于,那在他庇护之下之人,眉头渐渐舒展开来。
第二日,阳光明媚,月芜寂是被一个喷嚏声给吵醒的。
缓缓睁开眼,他立马便发觉了君涟漪,不由皱眉,抬头向他望去,却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君涟漪有些不满,昨天他帮自己赶了异兽,自己初次为人,都知道说一声谢谢。
怎么自己为他挡了一夜风雨,他连句谢都没有?
顿时跟上月芜寂的步伐,他将自己的大叶子搭上月芜寂的肩头,“喂,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月芜寂没理他,继续在山中寻着能助他快速恢复修为的灵草。
“你这人,好生没有礼貌,昨晚我为你挡了一夜风雨,你连句谢谢都没有吗?”君涟漪忍无可忍,立马越过他,跑到他前面,挡了他的去路,双手叉腰道:“我在同你说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