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去拉月芜寂的裤腿,可他是魂体,他碰不到月芜寂,于是他只能疯狂地朝月芜寂大喊道:“救我,师尊,救救我……”
可月芜寂,一个天生神族,修真界魁首,要说他看不到他,君涟漪打死也是不信的。
可他真的就对他的呼救声,充耳不闻,对他的遭遇,视而不见。
他月芜寂真的恨透了他了。
而他君涟漪……又何尝不是恨透了他?
枉他贵为神族,却一而再再而三行欺骗之事,枉他贵为修真界魁首,普度众生,却独独对自己亲生女儿如此狠心,不肯施以援手,枉他贵为他师尊,却连死……都不肯超度于他。
他如何不恨?
他恨死他了,恨不得立即就扒他鳞,饮他血,抽他筋,吃他肉,他就算注定要下地狱,他也要拉他一起。
所以当真正的神明,落于他眼前,问他要不要和她走时,他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云玑,真正的神明。
她貌似早就看到了他的结局一般,所以在多年前,她就试图拉他一把,可他鬼迷心窍,执迷不悟,一心只想与月芜寂共白头,最终落得如此凄凉下场。
这一次,云玑所问之语依旧是,“君涟漪,忘却前尘往事,拜我为师,我祝你早登仙籍。”
忘却?何以忘却?
他恨不得将月芜寂挫骨扬灰,她竟是让他忘?
他如何能忘?
“不……”他仍旧拒绝了她,“你曾留我一个锦囊,说许我一个承诺,我现在就要,云玑,我现在就要,我要回到我身体里面,我要复活。”
他要重生,他要复仇,他要立于这些曾经所有欺辱过他的人之上,他要让那些曾经欺辱过他的所有人,都付出应有的代价。
云玑闻言却只是叹气,“君涟漪,你何苦执迷不悟?”
“我执迷不悟?”君涟漪低低笑出声来,“当年北国已是气运已尽之国,你又是为何执迷不悟,明知如此,却还偏要逆天而行?”
天,只会为一个种族而逆,那便是神族。
云玑作为神族战神,下凡渡劫,手握长枪,又如何不会百战百胜?
她必将百战百胜的,因为她是战神,天上地下,她都从未有过一败。
“我恨他。”君涟漪咬牙,眸中泛红,似要滴出血来一般。
最终,云玑也只得无奈叹气,给了他一颗往生丹。
他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又怎会让那些让他堕入地狱里的人好过?
蓝桉口口声声说他错了他不该,可他又没经历过他所经历的一切,又哪里来的立场,说是他的错?说他不该呢?
谁都没有资格让他大度,他亦不会大度。
缓缓睁开眼,印入眼帘的是,月芜寂的脸。
君涟漪心间一惊,立马皱紧了眉头,“你为何会在这里?”
急急起身之际,差点打翻刚刚所坐的凳子。
月芜寂见状,怕他摔倒,手不自觉的伸出,企图扶他一把。
然而君涟漪站稳后,第一时间便是往后退了两步,沉眸看向了他,“仙尊果然好本事,本座的结界都困你不得。”说话间,他又感到了胸前有什么东西硬硬的,紧皱的眉头,不由得又紧了几分,朝怀中伸入手去。
月芜寂失落地收回自己的手,见状,心中又是一紧,连忙解释道:“我没有其他意思,我只是听言你要去……”
不待他把话说完,他刚刚放入君涟漪怀中的逆鳞就被君涟漪拿在了手上。
君涟漪几近是第一眼就认出了那是什么,没有犹豫的,就扔在了地上,“什么垃圾东西?也配近本座的身?”话落,还用脚踩了几下。
月芜寂的后语立马顿住,瞬间抿紧了唇,默默地看着那被踩的护心龙鳞,感觉那一脚一脚,好似踩在自己心间一般,疼得他再发不出一言来。
可惜那玩意实在太硬,君涟漪踩不破他,最后便也只能作罢,命人将月芜寂和他的东西一并扔了出去。
第二日,君涟漪又去见了容玉。
容玉连续服用了几次月芜寂的龙鳞,面色已是好了不少,咳的次数也少了。
对此,君涟漪感到很是欣慰。
他坐于床前,简单的和容玉唠嗑了几句,就进入了正题。
“十多年没有见你练过丹,不知你如今的炼丹技术几何了。”不过是用开玩笑的方式说出来的。
容玉愣了愣,笑开来,“九阶灵药不敢说,但七八阶,当是没有问题的。”
君涟漪诧异,“已是如此炉火纯青了吗?”
容玉眉头舒展开来,“许是寂月仙尊的龙鳞起了效果,最近我总觉得体内灵力充盈得很,阿涟你要是有需求的话,明日,我就可为你炼制丹药。”
“不急。”君涟漪虽然讨厌月芜寂在他面前晃悠,但现在在他心里,终究还是容玉的身体更为重要,“等你再好些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