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宋清看了眼地上的彩色小纸条,再看了眼刘扬长背后满满一桌的饭菜,没忍住,笑了下。
他笑起来很好看,不是平时客气公式化的笑,而是一种淡淡的,但一眼看过去都能感受到高兴的笑。他眯起眼睛,眼尾微微上挑,让人移不开眼。
刘扬长拍拍他肩膀,带着他往桌边走,“这笑起来不是很好看?”
江应闲举起摄像机。
江应闲和刘扬长无疑是已经摸清了祁宋清的喜好,桌上全是他平时爱吃的菜,中间还有一个小蛋糕,看上去像模像样。
耳边是刘扬长和江应闲讨价还价的声音,萦绕在鼻尖的是满满的菜香,像是有什么东西回暖,终于有了点“饿”的感觉。
“给咱寿星加冕。”
江应闲弯腰,拿过放在桌边的看上去像是自人工手动制作的王冠轻轻放在祁宋清头上,态度虔诚,看着还像是那么回事。
刘扬长抬着摄影机,在摄像机后边骄傲地哼了一声:“这我做的,是不是还挺不错?”
一个合格的美食up主,一点手工不在话下。
江应闲就是个理工男,造个小东西还去建模,建完发现没有树脂,更没打印机,最后还是上手跟他一起倒腾。
祁宋清笑开了。
手工做的王冠对小学生来说太过幼稚,对几个早就已经出身社会的成年人来说却刚刚好。
刘扬长越看越觉得满意,决定饭后拍他几组照片。
江应闲两人都知道祁宋清没吃饭,把蛋糕放到一边,先把饭吃了再说。
吃了饭,几个人都留有余力,给了蛋糕一个面子,不至于让蛋糕陷入没人吃的窘境。
刘扬长十足的会营造气氛,自动跑去关灯。
看着飘摇着的烛火,祁宋清有一瞬间的恍惚。
他总感觉前一刻还在异国他乡跟人互相试探争取利益最大化,结果一眨眼就到了家,到了现在这个时候。
昏黄的烛火映亮了他的眼睛。
祁宋清闭眼再睁眼,吹灭蜡烛。
刘扬长拿着摄影机就是咔咔一顿拍。
蛋糕奶油最后的宿命还是到了人脸上。
祁宋清端着蛋糕吃自己的,脸上无故挨了一坨奶油。
刘扬长在之前就把摄影机放在一边,现在手上就拿着蛋糕和叉子,谨慎后退一步,解释说:“这块奶油掉桌上了,这又不能浪费……”
祁宋清看了眼他,之后朝一边的江应闲招招手,看样子是准备拉人统一战线一起对抗。
江应闲侧过身靠近,毫无防备。
就靠近的一瞬间,祁宋清扯过江应闲领带,瞬间就把沾了奶油的半边脸贴了上去。
鼻尖传来奶油的香甜味,江应闲侧头,刚好看到祁宋清松开他领带,笑眯眯离开。
刘扬长一整个震惊住,“甜美的,你居然玩心理战!心太脏了!”
祁宋清慢慢擦着脸上的奶油,面对刘扬长的指责稳得一匹。
蛋糕之后是酒。
明天是周日,三个人边喝边唠,最终是酒量最差的刘扬长最先坚持不住,祁宋清和江应闲原本想把已经喝得歪歪扭扭的他送回家,又想到他家里没人,最终给客房换了床毯子,让他暂时在客房睡下。
那么问题就来了。
这屋一共就三间卧室,一间被祁宋清用来当成了书房,就剩俩,还被刘扬长占领了一间。
江应闲说:“我不挑,沙发也睡得下。”
祁宋清看了眼木沙发,挑眉:“你也不嫌硌得慌。”
意思是让江应闲去他房间凑合一晚上。
江应闲没立即回话。刘扬长睡去了,两人又一起喝。
祁宋清的酒量完全是生意场上练来的,把刘扬长喝趴下了还是没有什么醉倒的迹象。江应闲知道自己的酒量在哪儿,喝得很克制,也还算清醒。
江应闲给祁宋清说:“你的生日是今天,跟身份证上有出入,以后别忘了。”
祁宋清看着他。
“就算别人忘了,你也要自己记得。”江应闲说,“这是很有纪念意义的一天。”
祁宋清喝了口酒,点头。
他眼睛微垂,喝酒的动作不像之前那样流畅利索,江应闲猜到他是有些醉了,轻轻拿过他手里的酒杯。
“该去睡了。”
祁宋清坐了会儿,之后站起来,说:“我先去洗澡,你自己回房间拿了睡衣洗洗就过来。”
江应闲张口还没说话,祁宋清又说:“别想着睡沙发。”
江应闲什么人他清楚。
沙发是实木的,真硬,加上也不怎么宽,至少完全不够江应闲这么个手长脚长的大男人挤一挤。
“……”江应闲点头,“好。”
祁宋清洗澡洗得快,等到江应闲洗完推开房间门的时候,对方已经靠着窗台吹了好一会儿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