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他们在沙发上一起看过,边看边笑,看了一下午。
宗景把相册放回原位,又继续去打扫衣帽间。
衣帽间很好打扫。
一眼望去全是空了一片的木柜,不用整理什么衣物,只需要除除灰,之后什么也不用做了。
这打扫比平时要来得轻松不少,宗景心情却更沉重了些。
他一个个把木柜取下,擦灰,擦干。
擦了擦汗水,宗景打开最后一个抽屉,动作却突然顿住了。
抽屉里有一个东西。
是个红色的丝绒盒。
这东西他可太熟了。
摘下手套,宗景擦了擦手,拿起小小盒子,打开。
盒子里的钻戒映着房间里的灯光,耀眼灼目。
——和自己手上戴着的戒指一模一样。
“啪嗒”
小盒子落到地上,宗景站起来,踉跄了一下,离开房间。
无论发生任何状况,祁宋清都不会轻易地摘下戒指。
他那坚不可摧的信心好像一点点在破碎。
他想不懂,或者不想懂,为什么祁宋清会带走所有东西,唯独留下相册和戒指。
这跟他想的不一样。
办理离婚那天,祁宋清很冷静,看上去跟平时没有什么差别。
他冷静地听着民政局的工作人员的话,冷静地在离婚证明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宗景一直以为,他们只是不适合在一起,但仍然跟之前一样,可以是很好的朋友,累了可以倾诉,高兴的事可以分享,可以以朋友的身份继续陪在对方身边。
离婚后有一场很重要的演奏会,他看祁宋清情绪稳定,所以就放心离开。
回来后看到家里空无一人他也并不慌张。他以为祁宋清只是使气离开,到时候心里放下了就会回来,他们再好好谈谈。
但是照目前情况来看,事情跟他想象的那样很不一样。
祁宋清什么都可以留下,但唯独这戒指,他绝对不会把它放在身外。
他先是打了个电话,对方自动提示已关机后,犹豫了几秒,他最终打给一个朋友。
电话响了几声后接通,宗景攥紧了手里的钻戒,说:
“你说,有关系很好的两个人离婚了,其中一个人把婚戒留下,几个月没有理人,这是什么意思?”
朋友问:“关系很好为什么会离婚?”
“……”
宗景沉默了。
朋友接着又说:“都离婚了,还把戒指留着干什么?”
“离婚了不就应该老死不相往来吗?”
或许是察觉对面沉默了太久,朋友收敛了些,问:“那你认识他认识的人吗?他跟其他人联系过吗?”
“认识,没有。”
“几个月?一个都没有?有人知道他在哪儿吗?”
“没有。”
“景老大哥,”朋友说,“这不叫不理人,叫失踪。”
电话挂断。
宗景缓缓坐到沙发上。
祁宋清回到京都后就忙了起来。
他没回总部,一直辗转各地,抽空回了一下白江帆的信息,闲下来时,收到了林远的消息。
简单来说就是他的研究遇到困难了。
林远也是不怕麻烦,打了一大段的话简述他的问题,一个对话框放不下,他硬生生用了好几个对话框。
祁宋清先是简单看了几眼,之后揉了揉眉心。
【方便视频吗?】
林远瞬间发起了视频通话申请。
祁宋清把笔记本拿到书房,打开台式电脑,接通电话。
视频接通的瞬间,祁宋清看到的就是一个电脑屏幕,上面密密麻麻一串代码。
林远的声音像是从后面传来一样:
“它是自动调整中心模块的程序,照理来说应该没有问题,但是跑起来的时候D驱就跑不动了,应该是哪条线上出了问题,拦截了指示…… ”
祁宋清听他说着,手上动作不停,随手拉了一张纸开始记下关键词。
林远很明显已经把他当成公司派来跟他交接的专业人员。
祁宋清当然不是专业的,但是托很有人教师风范的江应闲江老师的福,加上自己也了解了些,至少到现在还跟得上林远。
林远划拉着鼠标讲了大半天,讲得嘴巴发干,讲完一段话后停下来看看祁宋清的反应。
祁宋清看上去应该是在家里,除了那头凌乱头发,他看到了对方背后的大书柜和摆在书柜上的花花草草。
“首先声明,我对这方面并不十分了解,只是比较懂计算机。”
祁宋清点开电脑,开始一个个搜索刚才速记的关键词。
“线路问题应该是第四个选择项的时候换错了行。”他看着电脑屏幕,说,“改动只会越改越乱,最后自己都理不清楚自己之前到底是写了什么,你可以试试再新建一条支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