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殊把盒子打开,将那枚戒指拿出来套在无名指上,抬起手放在眼前欣赏。
戒指的大小正合适,款式简约大气,铂金的素圈上有一些细小的碎钻内嵌其中,组成一条和缓的波浪线,两端高中间低,像只扁平的海鸥。
阳光透过指缝漏下来,低调的戒指反射点点碎光,很好看很衬人,以一个艺术家的眼光看,各方面都很满意,只是这条钻石组成的曲线,到底有什么寓意,燕殊还没琢磨明白。
胳膊抬得有些酸,燕殊放了下来,他把戒指摘下来妥帖地放入蓝色的盒子内,然后上楼把它放进抽屉,和最早的那些日记、摘录锁在了一起。
燕殊躺回床上打开终端,那个人,自从通过了他的申请,就一直没发来过消息,两人的记录里仍是空白一片,配偶权限倒是恢复了,不过定位那里一直显示他在A区某点,燕殊知道那是假的,密级如此高的任务,即便配偶,也无权查看定位。
然而,只是这样看着那个红色的小圆点,燕殊也会觉得心里踏实点,所以每天午睡前,他都会看上一会儿。
还好,露天剧场那个吻热意足够,到现在都保留着温度,让燕殊无形中对彼此间多了几分信心,每天闭眼前他都会想,那就再多等一天吧。
这天,院子里的凌霄花又多开了几朵,燕殊正专心画着准备展出的作品,田叔从门外快步进来,手里还拿着七八个信封。
“小少爷,这是您的信,前几天忙着收拾内院,没有去查看信箱,抱歉,您快看看,没错过什么重要的信息吧?”
这个年代,什么重要的事情不能通过终端呢?
燕殊想了想,只有一个人说过要给自己写信。
本以为他就是说说的,没想到…
燕殊立马放下手中的画笔,从田叔手里接过这些信,当看到信封的落款都是稽和的标志时,他的脸上焕发出少见的红润光泽。
“没错过什么,谢谢田叔,如果之后还有,麻烦您帮我收好。”
“好。”
小少爷一脸笑意,心盛激昂的样子,田叔料想应该是自己想的那样,刚才他也看到那信上有稽和的字样了。
上次伍执来时,田叔看他那低落寞然的样子,就知道他可能不像外界传闻的那样,花心纨绔,玩弄感情。
但他和小少爷间该是有什么误会的,唉,真希望这些孩子能早点看清自己的心,快快重归于好。
贴心地退出院子,田叔转身时笑得很是欣慰。
外面有风,燕殊抱着那些信回到了楼上,他头一次鞋都没脱好,就跳到床上。
按时间的顺序,他把这些信摆放成了一个扇形,短暂欣赏了一下,就迫不及待拿起第一封读了起来。
伍执的第一封信,是解释写信的目的的,他说本来也想学燕殊之前那样,用小卡片的方式,来让燕殊更了解自己的,可无奈确实没有绘画天分,所以小卡片的方式搁浅了,只能用最朴实无华的信件来介绍自己,传递思念了。
之后的几封,燕殊打开,写的果然都是一些个人情况的相关介绍,包括了伍执的经历,住过哪里、在哪里上过学、很是详细。
其中有一封是关于家庭情况的,除了燕殊已经认识的伍家人,伍执还把小时候曾去寻找过生母的事情告诉了燕殊,他列了几个“嫌疑人”,但最后被伍念平搅和得无疾而终了,燕殊能感到,伍执对母亲还是有期盼的,并不像表现得那么冷漠。
后面还有一封介绍了伍执的交友情况,伍执在信中特别声明,自己除了第七舰队的几位战友以及董陆一、肖泓两个发小外,其他狐朋狗友一概没有,从小到大都非常清白,完全不像燕烈在外界给自己打造的人设那样。
虽然和董陆一熟,但他没有去不良场所的嗜好,伍执甚至还把两个发小的相关情况也写给了燕殊,格外谨慎和认真。
伍执的信,非常有他个人的风格,内容简单明了,基本一封围绕着一个主题,都是些日常琐碎的内容,文风嘛,平铺直叙,字里行间鲜少有甜言蜜语,也不会用太多修辞比喻,燕殊都能想得到,他写这些时不苟言笑的样子。
虽然平淡了些,但每一封都贵在真诚,里面有很多是伍执鲜少向外人展露的东西,所以每一行燕殊都有很认真地读过去,他趴在床上反翘起腿,脚腕相交的地方有一下没一下的晃着,一会儿傻笑一会儿撇嘴的,显然十分受用。
在这之后,每隔两三天,燕殊都会收到来自稽和的信,现在他已经不再等田叔去拿了,每天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去信箱那边转一圈,这已经成了他每天最大的期待。
再寄过来的信里,伍执写的大多是一些杂乱无章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