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玛问:“你不是进去过吗?站在这里做什么。”
安德烈亚仰头看向纽蒙伽德高耸的塔楼,黑夜中雨珠争先恐后地落进他的眼睛和红色的头发,浸染之后顺着脖颈流下。
他疑惑地喃喃道:“有人在里面。”
安德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也把手伸上前去触摸那道屏障。
手感很奇怪,像是有一阵柔和的风裹挟着强劲的力量抚过掌心,然后留下割裂的刺痛。
安德玛赶紧缩手:“我怎么感觉不出来?”
安德烈亚抿唇退后几步低声坚定地说:“今天不能进去,里面有一个很强大的巫师。”
安德玛还想说什么,安德烈亚以一股难以置信的握力抓住安德玛的肩膀想要幻影移行。
忽然两人同时感觉到周身的空间剧烈扭曲。
再这样下去他们不仅跑不掉还会严重分体,安德烈亚当机立断用力推开安德玛,自己则往另一个方向扑。
安德烈亚半边的一只手臂从根部整个断开,血流了一地,被坑坑洼洼的地面上的积水稀释。
安德玛左腿从膝盖下面就消失不见了。
安德烈亚勉强站住,迅速举起残存的手臂指向纽蒙伽德入口的方向。
雨突然下得更大了,安德烈亚的视线被猛烈的雨帘挡住,但他能感觉得到对面的巫师极度危险,一个不留神就有可能丧命。
伏地魔不紧不慢地从里面走出来,那道屏障为他开了一大片口子,雨水自动避开他周身。
安德烈亚被雨中稀薄的空气逼得喘不过气来,手指死死地扣住那根和他磨合了很久的魔杖。
伏地魔说:“你敢用魔杖指着伏地魔大人。”
安德烈亚咬紧牙关,想用余光看一眼安德玛的情况,然而伏地魔身上那股强大的压迫力让他不敢分心。
“我们只是路过。”安德烈亚艰难地开口,“没有任何威胁。”
伏地魔轻轻抬起手臂,安德烈亚下意识大喊:“阿瓦达索命!”
疼痛和紧绷的神经,还有模糊的视线使他的魔咒偏离了半寸,绿色的光被伏地魔侧身就闪过去了。
伏地魔看向魔咒消失的地方,然后扭头对安德烈亚说:“没有威胁。”就像嘲讽一样。
他抬起手臂的动作快到没法用肉眼捕捉,安德烈亚看着伏地魔的魔杖中隐约积蓄的绿色的光,脑中一片空白,身体记忆却先行动。
几乎是同一时刻,安德玛双手支撑起剩下的那条腿扑向伏地魔,伏地魔敏感地侧身闪开,纽蒙伽德那道屏障逐渐开始愈合。
安德烈亚就趁着这个机会咬着魔杖冲过去,把纽蒙伽德入口正前方的安德玛提起来,两个人一起摔进去。
纽蒙伽德的防护措施此前已经被伏地魔都破开并拔除了,现在的纽蒙伽德就是一座有着坏名声的普通的监狱罢了。
而这最后一层防护对伏地魔来说也很容易。
安德玛和安德烈亚断裂的伤口又因为摔进来时受到二次冲击,现在都缓不过来。
这时候伏地魔忽然感到贝拉特里克斯在召唤他,一股强烈的喜悦冲击着他的大脑。
他们抓到波特了。
伏地魔缓缓升空,透过逐渐褪色的屏障看了一眼纽蒙伽德禁闭的大门,缓缓举起魔杖指向纽蒙伽德的墙壁点了一下,这座屹立在此数十年,给无数巫师带去痛苦回忆的苍老的建筑轰然炸开。
看到它倒坍的巫师们从最近的镇子赶过来,只见到一片废墟。
布莱恩夹在一群巫师中间,脸色苍白地看着在雨中死去的断壁残垣,踉跄了一下倒在一个巫师身上。
“您怎么了?”那位当地的巫师用德语问,布莱恩听不懂,只觉得耳边一片烦躁的声响。
“您怎么了?”那巫师看见他的表情,换了英语问。
布莱恩这才反应过来,勉强直起身子沙哑地说:“里面有人……”
“什么?”那个巫师疑惑地问了一句,随即说,“是有人,格林德沃还在里面。”
“不是……不是。”布莱恩粗暴地推开挡在他面前的人冲过去,“里面有人!我哥哥和弟弟都在里面!”
他怕用太强势的咒语会伤到安德烈亚和安德玛,然而如果慢慢清理那些堆积的墙块,他们两个一定会被耗死。
布莱恩跑到一半折回来让这些围观的巫师帮他,最开始没几个人动,大家对纽蒙伽德还是恐惧的,还有废墟下未知的危险让他们不得不警惕起来。
直到后来布莱恩和几个巫师快把三分之二的墙块移开了,才多了一些人来帮忙。
剩下的都唏嘘地看着,用德语说就算有人也已经被压死了。
雨转小,纽蒙伽德却早已湿透了。
最后一个三十多岁的秃顶男巫找到了昏迷的安德玛。